耳尖的酥痒立时叫白秉臣弹了一下,转过身子来,迎面就是梅韶离得极近的眉眼。
“真乖。”梅韶奖励似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将人整个都箍在怀中。
白秉臣的身子偏寒,即便是在只是天气凉爽的秋日,捂了半夜被窝也没有多大的热气。
触到他微凉的皮肤和瘦弱的身形,梅韶心中一酸,将他抵在自己胸.前的双手展开,让他怀抱住自己的腰。
“身上怎么这样的凉?”梅韶轻声问道,将人抱得紧了些,给他暖着身子。
“还好吧。”白秉臣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体温,只是如今靠着梅韶,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源,才觉得自己的身子真的弱了些。
梅韶抱得太紧,白秉臣挣扎了一下,才勉强从他胸膛前抬起头,正好撞上他的下巴,两人都痛得哼了一声。
“乱动什么?”梅韶稍稍拉开点距离,含笑看着他。
“你......”白秉臣迟缓地开口问道:“你和孟烨......”
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酒醉时的尴尬场景这次完完整整地涌到了脑中,梅韶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和孟烨两个人在地上撒泼打滚,自己好像还和要当场解衣裳和他比大小......
他的耳后微微发热,可还是在白秉臣面前竭力稳住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白秉臣抿了一下唇,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口,“你忘了?今夜孟烨和你表达心意,你还说要娶他......”
听着白秉臣一本正经地将自己酒醉时说的话一点一点地复述出来,梅韶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钻进去。
“怎么可能?”梅韶装傻道:“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现在就是打死他,梅韶也不会承认说了这些话。好不容易哄得白秉臣松了口,万一因为这件事,他又退却了怎么办。
梅韶默默地收紧了他抱着白秉臣的手,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胡搅蛮缠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被他这样直白地点破,白秉臣怔了一下,质问的声音都没了多大的底气,“邹将军还说过他亲过你呢......”
梅韶蒙了一瞬,想了半天才想起是那次晚宴上邹雪说的那句话,居然让白秉臣记到了现在。
他想起那天晚上白秉臣不太好看的脸色,才反应过来,白秉臣表面上看着平和,其实心里对这件事介意得不得了。
见梅韶许久没有说话,白秉臣以为这里头真的有那么一段不可启齿的往事,他有些泄气,又乱糟糟地想到梅韶在南地六年,他对李安到底有没有一点别的感情呢?
理智上,白秉臣知道不该追问这些往事,毕竟当年是自己一手将梅韶送走的。做出了决定又不敢担负决定的后果,实在不是白秉臣一贯的处事风格,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要独占这个人。
腰间突然一松,梅韶回过神来,发现白秉臣松了手,又转了过去,背对着他,闷声道:“我困了,先睡了。”
察觉到人在自己怀中翻了个身,梅韶愣了一下,又贴了过去,将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轻笑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白大人这样在意我?”
白秉臣没有回话。
梅韶无可奈何道:“怎么,你要和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争风吃醋吗?”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秉臣合上的眼又睁开了。
“那个时候,我才八岁,孟烨还是个刚断了奶的娃娃,我和他差了那么多,怎么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白秉臣像是突然被点破一般,一下子清醒起来,这些时日,他一味地只见孟烨对梅韶的讨好模样,倒是忘了孟烨如今也不过十七岁,自己怎么就因为个孩子的举动弄乱了心神,瞎猜了那么久。
遇上梅韶的事,他一贯的理智和精明,倒是半点都没了。
白秉臣在黑暗中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真是栽在这个人手上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别吓着孟烨,让镇北侯府以为自己欺负了小辈。
而且自己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来了北地不久,就给镇北侯府的小侯爷脸色瞧,也难怪镇北侯会以为自己是秉了陛下的旨意来削弱北地兵权,要在晚宴上说出那番话来提点自己。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自己在朝政上争斗了这么多年,居然在此事上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乱了章法。
白秉臣觉得有些难堪,可又不能说些什么,只好闭了眼睛装睡,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