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陈向阳和庄玉梅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全是一张张黑脸。
陈向阳鼻梁上挂着副眼镜,显得挺斯文。
他从一张张黑脸看过去,径直走到朱佳慧面前,温和问道:“佳慧,大家这是怎么了?”
这一群人里,只有两个他之前没见过的女知青长得还可以,特别是右边那个,漂亮。
想必都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吧,要不让佳慧帮自己重点介绍介绍?
庄玉梅看见儿子身边站着女人就烦,立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起来,“他们怎么了关我们屁事。”
她也走过来,用屁股对着朱佳慧一撞,还特地斜了乔明月一眼,拉着陈向阳就道:“你们这儿谁是管事的?”
不等有人回答,庄玉梅穿着她那身时髦衣裳就开始作起来。
“我儿子从小就是被我精细着养大的,能来你们这个破乡下那是他觉悟高,别的先不说了,这房子破成这样,我儿子可不能住,谁知道里面到底多脏啊,万一有个蛇虫鼠蚁的咬着他了怎么办?必须得换房子,不过考虑到你们乡下也没有什么好房子,我们也退一步,青砖瓦房就行了。”
好脾气的刘放都忍不住了,“大娘,你可真敢想啊。”
“你叫谁大娘呢!”庄玉梅叉着腰,一双眼睛像是要在刘放身上放火。
她才三十几岁,还穿得这么时髦,这小子两只眼睛是摆设吗敢叫她大娘!
陈向阳本来没准备管,他向来习惯了让他妈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只要享受就行了,但朱佳慧小心地碰了碰他,“向阳哥,阿姨这样大家会对你有意见的,就像在车上一样。”
他想起火车上因为自己妈而被人丢的臭袜子,顿时脸色一沉。
“妈,我来下乡就是来支援社会主义建设的,不是来享福的,我跟大家一样,就住在这里,你别再说了。”
齐志国扫了他一眼,脸色并没有好转多少。
他还啥都没说呢,这母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戏都唱完了。
这么多年,就没见谁下乡还带着娘的。
庄玉梅对着自己儿子那当然是千从万从,想了想,撇嘴道:“既然我儿这么有思想觉悟,住这就住这吧,但他觉浅,不能跟别人一块住,我看这里正好有个单间,就给他吧。”
朱佳慧垂着眼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你儿子觉浅个屁,睡着了呼噜打得比猪还响。
“......”乔明月真是无语了。
她施施然走到单间门口,指了指门,又指了指自己,“这屋,我的,滚,懂?”
乔明月在气人这方面是有点天赋的,短短几个字就把庄玉梅气得暴跳如雷。
“你一个女的,把好东西让给男同志不是应该的吗,你凭什么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哪来的狐媚子,刚才儿子就多看了她一眼,现在还敢跟自己抢屋子!
这回不用朱佳慧劝了,乔明月简直长在了陈向阳的审美点上,他主动就道:“妈,你别说了,这位女同志看起来身体挺单薄的,大家多照顾点也没什么。”
齐志国生怕乔明月一个不高兴过去把她干妈王三妮找过来,那可真比炸山还要让人害怕,板着脸向庄玉梅道:“你刚刚不是问谁是管事的吗,我就是。对于你刚刚的要求,我就两个字,不行。”
他管事多年,真严肃起来还是让人害怕的,锐利的眼扫向母子俩,“你儿子要是想留在这,就一切听指挥,要是不想,那我就向上面打申请,把他调到西北农场去,档案里还要再记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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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当陈向阳和庄玉梅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全是一张张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