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尽欢又换了个问法:“你能看清多少?”
沈墟道:“七七八八。”
玉尽欢挑眉,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说能看清七七八八。
楚惊寒的刀很快。
见血封喉。
今夜的月很冷,很圆。
楚惊寒又说话了。
“和尚小心了,现在我要砍下你右耳!”
三昧此时听到她的嗓音便如听到阎王爷催命,见她便如见到玉面罗刹鬼,剧痛之余,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心中栗六。
但和尚到底有骨气,拄棍站起身,用一只眼睛死死盯住她:“来呀,和尚怕你不成!”
月光缓缓拂过锃亮的刀锋,楚惊寒动了。
和尚这次学了个乖,反其意护住左耳。
“啪!”
一只惨白的耳朵掉在地上,滚了一层泥。
和尚这回却是真没了右耳。
和尚大怒:“恶婆娘嘴里没一句真话!”
现在他没了一只眼,也没了一只耳,依照楚惊寒之前撂下的狠话,接下来就该轮到舌头了。
好在舌头只有一条,倒不用怕她声东击西。
楚惊寒幽幽道:“这下不用我提醒和尚当心了,你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再过一阵,就一个字也不能说了。”
和尚搜肠刮肚,“恶婆娘”“母大虫”“老虔婆”噼里啪啦骂了一通。他扯着嗓子骂,楚惊寒微微笑着听,等他骂累了喘口气,楚惊寒脚下轻动,提刀掠来。
刀尖离和尚的嘴巴只有寸许,和尚不住后退,刀尖却如盯上猎物的毒蛇,紧追不舍。
只听得——
“铛!”
“呛啷!”
楚惊寒手上一震,刀的去势被阻。
架在刀上的,是一把剑,和一柄玉骨扇。
“你们是谁?”她那张素净但幽怨的的脸上划过不耐烦,“难道是这和尚的帮手?”
玉尽欢撤了扇子,刷地打开,人五人六地扇了两把风,语重心长道:“楚庄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少废话,你要救和尚,先打过我再说!”楚惊寒落霞刀法难逢敌手,久而久之,就变得恃才傲物,全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我不跟你打。”玉尽欢笑吟吟道。
楚惊寒冷哼:“那就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我也不滚。”玉尽欢说着,朝沈墟眨了眨眼。
沈墟直觉不好。
果然,玉尽欢喜滋滋地给他挖起了坑:“我这位兄弟想跟你比划比划,他要是赢了,还请您留和尚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