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看了一眼荆子言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便知荆子言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吩咐的。她按下心下的万般心思,神色如常道:“主子,属下观主子面色已大有改善,容属下再为主子诊脉,调整药方,待主子服完药,属下就去查那外宅。”
看着墨雨走出房间,柳静颐跪到荆子言身边,从药箱中拿出脉枕,神色自若的为他诊脉。荆子言温声问:“静颐,你不好奇,我为何要建影卫?”
柳静颐神色坦然,声色如常道:“属下不好奇,属下只知道,自己是您的下属,当服从主子命令。主子的命令,做下属的只有遵从的份,没有质疑的份。主子做事自有主子的道理,属下不该过问的事情不问。”
“静颐,如今你真的是长大了。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荆子言虽然面带微笑,音调中却带着一丝寒意:“原本我不想将你拉入局中,但你从小跟着我,又习得这一身医术,我身边的确需要一位医术高超的人。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避着你,但这件事,如果败了,便是灭顶之灾。”
要做大事,荆子言要保证身边的人要绝对忠诚。现在柳静颐尚未入局,他想过,如果她不愿意,他可以放她自由。
如果说原来的念头只是猜测,那么听完荆子言这番话,柳静颐心中的念头便变为确定。她的主子意在朝堂。
搭在荆子言腕上的手纹丝不动,柳静颐面色如常,诊完脉,柳静颐按部就班的收起脉枕,放入药箱中,这才朝荆子言跪好:“主子的身子已无大碍,接下来只需将养补气即可,属下再开一些调理补气的方子,主子按时服下,便可恢复如初。”
接着她郑重磕了个头,表下忠心:“主子,属下这条命是主子给的,如今这身医术,也是主子当初命人寻了名医教授,这才有了今日的柳静颐,主子的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属下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魂。但有差遣,属下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荆子言微笑着点点头。“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事情我自会替你想着。”
待柳静颐给荆子言煎完药,服侍他喝完已是辰时三刻,柳静颐便起身去那金万贯的外室。当日发现金万贯的尸体时,因着房内的浓郁的香气,柳静颐自感有些不适,并未在房中多呆。如今重新勘查现场,柳静颐想碰碰运气,看看是否有些遗漏。
她想起昨日勘查现场时,青纱帐中那浓郁的香气掩盖下的晚香玉花的香气。她才反应过来,原来男女之间有时不一定需要动情,添加点辅助剂即可。
只是这晚香玉花甚是名贵,提纯后的晚香玉更是价值千金,她暗自叹道:“果然是商贾之家,出手阔绰。”不管此物是金万贯寻来还是他的这位外室所寻,皆花费不小。
再次来到六合坊金万贯外室的宅院,这宅院已经被官府重兵把手,等闲之人不得靠近。柳静颐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院子。这是一套一进制的小四合院。院子正房和东西厢房间隔虽然紧凑,但从院子的布置来看,确是少有的雅致淡然。庭院中有一处人造的长廊,走进了才发现,这长廊原本就是由一个空架子组成,但在架子下面种满了攀爬的绿植,进而成了一个绿色的小廊道。夏季来临,还能在这廊道中遮阴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