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贴进小狐狸,它就闻到了被粘蹭在小狐狸脸上的属于傻爹爹的气味。
孩子没什么心眼儿,呆呆的就开口问道:
-妈妈,你去见傻爹爹啦?你也想傻爹爹了?
被儿子当场拆穿,狐设已经在摇摇欲坠的崩塌边缘,小狐狸一张老狐脸多少有点挂不住。
它伸出细长的前爪,啪的一巴掌呼在小白罐罐的头上:
-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不要多嘴!
……
诊疗室每天都需要24小时看护,离不了人。
现在的分工,是陆霄看白天,晚上边海宁、聂诚和阿猛三人前后半夜轮流换班。
这样也能尽可能让每个人都少熬一点,多休息些。
雌狼每天清醒的时间稍微多了一点,虽然身体恢复得很慢,各项指标也仍然不尽如人意,但起码多清醒一会儿也是好事。
清醒的时候,陆霄总是会进屋去尽可能的守在旁边,问问它目前的感觉和状态。
雌狼发不出声音,但是情绪的传递比家里很多小家伙都更准确,陆霄也好根据它的情况,调整用药的剂量。
“屋里这个温度可以吗?如果冷的话,还可以再高一些。”
握着雌狼枯瘦的脚爪,陆霄柔声问道。
可以了,这样已经很好了。
雌狼温柔的轻哼一声,拒绝的情绪传递过来。
“好,那你要不要见见你老公和孩子?虽然不能进来,但我可以让它们在那里隔着东西和你见一见,也很近的。”
陆霄指了指内外间的透明玻璃隔断。
不用。
“这个也不要吗……”
陆霄心里沉甸甸的。
总感觉现在的雌狼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什么都不在意,安静等待死亡的那个状态。
你靠近一点。
紧握着脚爪的手感觉到新的情绪传递过来,陆霄顺从的靠近,然后就感觉到侧脸微微一凉。
是戴着的氧气面罩碰触到脸颊的感觉。
雌狼现在的力气相当有限,稍微动一动头和爪子已经是极限。
它是在像以前那样亲吻自己。
陆霄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你看起来很疲惫,非常疲惫。
雌狼看向陆霄的眼神是那样温柔又慈爱,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
我现在很好,你也应该好好休息,做一点你自己想做的事,不必一直在这里守着我。
我知道你很希望我好起来,我也同样希望你是好好的。
放松一点吧。
“真是的……每次都让你们来安慰我,说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陆霄怔了怔,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面子是不好的东西,别像它一样,为了这个东西自己遭罪。
雌狼轻轻的弯起眼睛,眼神中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陆霄当然知道这个‘它’指的是谁。
这个家里偶像包袱最重的,恐怕就是白狼了。
“好,那下午我去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陆霄轻轻的捏了捏雌狼干燥略微开裂的爪垫,开口说道。
好。
他没有拒绝雌狼关于休息的提议。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积蓄太久的压力和负面情绪需要一点时间空间来消化。
一场冰雹给刚刚步入正轨的据点带来的太多的伤痛和麻烦。
尽管重建的很大一部分工作已经被边海宁几人分担,但是这几个小病号的病况却仍然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
尤其是眼见着已经要性成熟,现在却因为翅膀断裂完全无法实行交配尝试的小雌蝶。
他知道核心区里应该还会有为数不少的金斑喙凤蝶个体存在,但这样的现况,还是让他忍不住会愧疚的想,当初是不是不带小雌蝶回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自我消耗是很可怕的,钻牛角尖儿往死胡同里走往往都是从自我消耗开始的。
他确实需要一点休息的时间让自己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