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催眠师?”
夏岚歌皱眉。
她是撞了邪了吗?
为什么总是跟催眠师牵扯上关系?
她不禁问道:“可是这么多人从事催眠的工作,想要从中调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是很难查。”
庄斐说:“能做到这种程度,完全越过我的催眠进行再次催眠消除记忆,这必然是个高手,催眠的段数在我之上的,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
“……”
“你们只需要重点追查那几个人的过去,应该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
夏岚歌听完,并没有觉得松口气。
她拧着眉,迟疑道:“可是那都是世界上顶级的催眠师吧?想要调查他们的过去岂不是很困难?”
“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庄斐道。
“什么?”
夏岚歌傻眼。
只见庄斐脸上微微有些黑,理直气壮道:“你男人不是很厉害吗?他就让他慢慢查呗。”
“……”
怎么总感觉这个人是伺机报复呢?
说话都带刺。
但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有一点线索了。
她对庄斐道谢道:“不管怎样,这次谢谢你了。”
说完。
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见她就这么走了,庄斐有点傻眼,他赶紧又将人给叫住,道:“你站住!”
“……”
夏岚歌脚下一顿。
她又回头朝庄斐看过去,不解道:“还有事吗?”
“……”
庄斐一噎。
随后他瞪着她,问:“你就没什么别的话要对我说了吗?”
“没有。”
夏岚歌简明扼要道。
既然要跟人拉开距离,自然在言行举止方面都要注意。
她不想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了。
现在对庄斐冷漠。
才是真正为他好。
“……”
庄斐不知道夏岚歌心中的想法,他看着她冷漠疏离的模样,心中有些懊恼烦闷。
这个小气的女人!
真的要跟他保持距离了不成?
之前就算是他说得有些过分,也不至于真的老死不相往来吧?
“……”
看着庄斐纠结的神色,夏岚歌眸子微敛,声音还是淡淡的,道:“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走了,我上班真的快来不及了,阿爵送了我,还要去财团。”
“……”
听夏岚歌三句不离厉封爵,庄斐心中满是不悦。
不过。
他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对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虽然他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庄斐也不想耽误别人的正事。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声音硬邦邦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小名?”
“啊?”
夏岚歌闻言一愣。
只见庄斐瞪了她一眼,道:“你啊什么?怎么反应总是慢半拍?问你话呢?”
“……”
夏岚歌嘴角一抽。
明明是这个人前言不搭后语,突然转移话题,她才会这样好不好?
不过。
她懒得跟他计较。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小名当然有。”
“都有哪些?”
庄斐继续问。
“……”
夏岚歌怀疑地看了这人一眼,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开始询问她小名的问题了?
“说啊!”
庄斐看起来却很重视。
“……”
夏岚歌顿了下,道:“小名有很多,我是夏岚歌的时候,很多人叫我岚歌或者小歌等,我是阮小冉的时候,基本是叫我小冉……”
“没有别的了?”
庄斐蹙眉。
“叫得最多的就是这些吧。”
“那有没有人叫你小瑾?”
“小瑾?”
夏岚歌一愣。
她眨眨眼,有些蒙圈地看向庄斐,道:“怎么会有人叫我小瑾?我的名字里面又没‘j’这个发音。”
“真的?”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
庄斐陷入了沉默中。
虽然他也预料到了这个答复,不过听夏岚歌坚定的回答,还是不由得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难道说。
真是他听错了?
毕竟当时夏岚歌的记忆处于混乱中,或许是某些记忆碎片重叠了。
无意识间就说了这个名字。
“是有什么事吗?”
夏岚歌见庄斐纠结的模样,不禁出声问道。
“……”
庄斐顿了下。
随后视线瞥向别处,淡声道:“没什么了。”
“是吗?”
夏岚歌听他这么说,便道:“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
她身子就转了一半过去。
“……”
庄斐看着她那不加掩饰的疏离态度,心中堵得不行,见人要转身离开了。
心脏顿时咚咚快速跳动两下。
紧接着。
他便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咱们以后还能当朋友吗?”
“……”
夏岚歌一听,眸子顿时闪烁了两下。
她偏头慢慢看向庄斐,眸子不解地眨了两下,缓声道:“你不是说男女之间不会有纯粹的关系吗?”
“……”
庄斐一噎。
隐约间。
他记得自己似乎真的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是猪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当时情绪太糟糕了,所以说话就不过脑子,想着怎么能打击到夏岚歌就怎么说,结果却将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庄斐沉默的空档。
夏岚歌继续道:“其实我之后想了想,你说得没错,男女之间想要保持一个平衡的度的确很难。”
“……”
“而且,我也不想让阿爵有不必要的困扰。”
“……”
“既然如此。”
“……”
“我想,咱们之后还是少见面吧。”
话音落下后。
夏岚歌对庄斐微微颔首,接着,便转身离去。
这一次。
没有再犹豫分毫。
“……”
庄斐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揪在一起,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身体死死地定在原地。
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夏岚歌离去的方向。
眼中满是懊恼还有悔恨。
虽然。
他的确很生气,夏岚歌的不辞而别,让他到处都找不到人,觉得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将他放在身上。
可是真让他今后跟夏岚歌老死不相往来。
庄斐自认做不到。
看到不断远去的夏岚歌。
一股强烈的感情仿佛要呼之欲出,他不禁出声,对夏岚歌说道:“上次的事,对不起!”
“……”
夏岚歌脚下一顿。
但这一次没有再回过头。
只听庄斐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道:“那天我是撒酒疯了,说的话根本没有经脑子,你也说了你做得不妥,跟我道歉,那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失误吗?”
“……”
听庄斐这么说。
夏岚歌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慢慢回头,看向庄斐。
而庄斐看到她回过头时,双眼也顿时亮了起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
本来。
夏岚歌回头,是想跟庄斐说自己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因为她压根就没有生他的气。
相反。
她甚至还对自己没有注意自己的言行,导致给了他错误的幻想还自责。
可是看到庄斐露出那么期待的眼神时。
脑海中顿时敲响了什么警钟。
庄斐,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喜欢她的样子。
这样就不好办了。
跟陆辰澜或许小麟子不同,庄斐的言行更像个孩子,做什么事都是凭着喜好,不会想那么多,也不知道进退,完全想一出是一出。
而这样的人。
仅仅是用说道理的方式,应该是很难被说服的。
于是。
本来都到嘴边的话又被夏岚歌咽了下去,她重新组织了措辞,对庄斐淡声道:“抱歉,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
庄斐一愣。
眼中的光芒似乎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脸上刚要浮现的笑容又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压抑着什么,道:“你不接受?为什么?我那天说的话就那么难以原谅吗?!”
明明那都是气话!
只是因为她们把他撇到一边,他太生气了,所以才说了那些过分的话。
现在他都为自己说过的话道歉了。
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原谅。
在他印象中。
夏岚歌明明是个心软的人才对。
那她为什么现在却又是这样的态度了?
庄斐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吗?还是说这个才是冒牌货?
就在庄斐胡思乱想的时候,夏岚歌继续用冷硬的语气道:“或许对你来说,那些话无关痛痒,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种伤害,我真心对你,你却觉得我别有用心。”
“……”
“那好,既然你觉得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那就找你说的办,我们也不要再来往。”
“……”
“我是厉封爵的妻子,我不希望自己的言行让自己的丈夫产生误会。”
“……”
每说一句话。
庄斐的神色就阴沉了几分。
他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有些气恼地盯着夏岚歌,硬声道:“你竟然说这样的话?以前你明明不会这么说。”
什么都是为了丈夫?
她人生的重心难道是围着一个男人转的吗?
不。
这根本不是她!
他认识的“阮小冉”,有自己的思想跟主见,不会口口声声都顾忌另一个男人的想法,更不会这样斤斤计较,死抠字眼不放。
可现在。
这样的“阮小冉”真是让他陌生极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夏岚歌说:“我恢复了过去的记忆,对我的性格多少还是有些改变的,反正,刚才就是我的心里话,今后,咱们还是别再见面了。”
说完。
夏岚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厉封爵。
“……”
庄斐紧盯着夏岚歌的背影,停顿了两秒后,然后又忍不住朝着夏岚歌跑去。
但是才跑了两步。
就被洛河给快速拦了下来。
“你闪开!”
庄斐怒道。
洛河可不会跟庄斐墨迹,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将人死死地拦住,不让他去追夏岚歌。
“阮小冉!”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你真的再也不想见我了吗?”
“阮小冉!!”
“……”
庄斐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洛河的对手。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岚歌坐上车,然后关上车门,彻底将彼此的视线给阻断,从始至终,再也没有给过他任何回应。
等车子开走后。
庄斐才慢慢地放弃了挣扎。
他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身子晃悠了两下,愣愣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洛河这是也放开了庄斐,他冷淡地看了庄斐一眼,道:“庄先生,太太是先生的妻子,他们能再次重逢很不容易,请你不要再来打扰他们宁静的生活。”???
“……”
庄斐一听,有些愤然地瞪向洛河,咬牙道:“那个男人伤害她还不够深吗?”
“……”
“他一定会再次伤害阮小冉的!”
“……”
洛河听庄斐这么说,沉默了下。
随后。
他双眸微敛,淡声道:“这种事作为局外人,我不好说些什么,但既然太太选择了先生,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我来插嘴。”
“……”
庄斐一听,正想反驳些什么。
谁料。
洛河却抬眼,直直地盯着庄斐,平静道:“庄先生,太太是不可能爱上你的,过去不可能,今后更不可能,如果你真的还想跟太太来往,希望你能真正作为她的朋友出现。”
“……”
“或许,这样她才会改变观念。”
“……”
“言归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洛河说完后,便转身走进别墅,不再管停在原地的庄斐。
“……”
庄斐就跟个木桩似的,静静地待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孩子站在二楼,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庄叔叔还要在那儿呆多久啊?”
阮小贝趴在窗子边上,不禁小声嘟囔道。
“……”
阮小宝则收回了视线,有些兴致缺缺道:“等想通了估计就会离开吧。”
说着。
他朝另一边走去。
阮小贝见他离开,愣了下,不禁问道:“小宝,你不继续看了吗?”
“有什么好看的?”
阮小宝说话很直接,道:“他脸上又没长朵花出来。”
“……”
这人真是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