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闪电般使力,将箭矢拔出。
江辞没叫,眉头紧锁,闭上了眼,膝上的手攥住了拳,沈离拔了箭后,他身子有点抖,胸膛剧烈起伏。
现在空气里着实是弥漫着血腥味了。
破晓一直扶着他,自然能感受到,他抬眼问沈离,“现在能灵力给他治吗?”
沈离给他擦着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脸色铁青,“不行,他这都捅了个对穿了,而且就他这小身板,要消毒伤口。”
沈离把烧酒拿过来,江辞眼神里满是惊恐,拼命摇头,他往后挪着。
“呜呜呜呜呜呜!”
让他死得了!
这酒喝着都呛!
还要往他伤口上洒。
破晓这次都不用说,把江辞拉过来按好,“别折腾了,等她给你处理完我先揍你一顿,你知道沈离多担心你吗!”
沈离下手了。
江辞霎时眼前一黑,烧酒浸入他的伤口,疼痛之感直冲天灵盖,他整个人几乎都烧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起,痛得他浑身痉挛。
饶是他做足了准备,仍是忍不住阵阵闷哼,牙齿紧紧咬着嘴里的布巾,想缓解一下铺天盖地的灼烧之感。
他这一箭从背后穿了他的身子,沈离仔仔细细地将他的伤口消了个遍。
额头全是冷汗,眼前仍是漆黑一片,沈离已经消完毒了,他面容煞白,烧酒灼得他已经有点麻木了,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明明睁着眼,视觉还没恢复,感觉有人将他紧攥的拳头打开,按着他的手掌。
“缓过来了吗?”沈离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过了几瞬,他眼中人影恢复。
两道关切的目光朝他打来。
左边的破晓一只手按着他的两个手掌,一只手蓝色的灵力打向他。
右边的沈离似乎是透明灵力,也落进他的身体。
江辞眨了眨湿润的眼眸。
心头一片滚烫。
那烧酒是不是烧到他心里了。
这要是沈亭御也在,他膝头还得趴一个。
他嘴巴动了动,“呜!”
可以给他拿了吧。
破晓伸手去摘他嘴里的布巾。
嘴巴自由以后,江辞喘着粗气,望了望他们两个。
尤其多看了两眼破晓。
就嘴硬吧,他这不也担心他吗。
“好了。”破晓收手,“他没毛病了。”
沈离也收手,将药膏递给他,“里面的伤都治好了,只剩前后这两处。”
江辞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向来能言善辩的。
不知为何,这次出口的就是干巴巴的五个字,“谢谢你们啊。”
破晓蹭地一下给他拉起来了,“处理完了就揍你!”
沈离和破晓统一战线,“还谢上了是吧。”
江辞心底舒坦了些,勾了勾唇,“我说了嘛,要打要骂你们来吧。”
沈离捅了破晓一下,“去跟他骂三百回合的。”
破晓扬眉,痞气得很,“好的夫人。”
江辞又没忍住,眼底漾起笑意。
沈离叉腰指着他,“你赶紧给我说,什么人打的你,我去全给杀了,敢动我阿兄!气死我了。”
忍不了了她开骂,“还有你!你兜里几个子就飘了是吧,你以为命能拿钱买是吧!自己一个人出门冒险,嫌命不够长是吧,我们刚苦哈哈给你找的续命补品你就造,让谁一箭穿了心,我看你还笑不笑!”
江辞敛了敛神色,语气诚恳,“我真的错了。此地不是粮食产地,而是通往京城的要塞,从生意角度来看很是重要,但这里的粮食销路我一直铺的不是很好。我看了账册,略觉得与我竞价的那人是在故意给我挖坑跳,就想去验证一下我的想法,而且我还是有点身手的嘛,想害我的人可不老少呢。确实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名不经传的商人会有如此的防备。”
“我给你的珠子呢,怎么不捏。”
“在宅子里,换了衣裳忘了带了。”
沈离默然听完,上前一步,对着江辞,“手。”
江辞乖乖伸手。
沈离指尖灵气溢出,纯白灵气将他手腕一绕,破晓蓦地轻笑了下,在他另一只手腕上绕了一圈他的蓝色灵气。
“这是?”江辞新奇地把手腕举到眼前研究。
沈离解释,“腕上这个灵气,你按一按,我就知道你在何处,立马过去救你。”
破晓接话,“按谁的都行。”
“你沐浴,穿衣服,任何都不会影响,保命符栓手腕上总不能忘了带吧。”沈离想想还是气,“所以到底谁,敢动我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江辞摇头,“你不要动,我觉得多半跟云州有关。云州是安王的封地,最近粮食频频异动,恰逢丰收,粮价疯涨。”
沈离气呼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谁给你放得箭!我打他一顿总成了吧。”
江辞和破晓对视一眼,俩人眼里都是笑意,江辞说,“那我更不知道了,从背后来的箭啊。”
气得沈离脸都憋红了,指着江辞,半天说不出来一个话。
破晓给沈离拉过来,凑到她耳边低语,“我给你揍他吧要不。”
“他刚受了伤!”沈离眼珠一转,“给他关起来得了!省得他乱跑。”
江辞笑了笑,“行啊,得让妹妹消气啊。”
沈离咂舌,拇指往后一指,“你这冤家,嘴上不说,也挺担心你的。”
破晓恶狠狠地咬牙,“我还是揍他一顿得了。”
沈离看着他俩这气氛又回来了,红唇微扬,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阿兄身材也不错噢~”
下一瞬破晓就把她人给端走了。
江辞反应了几瞬,嗤了一声。
脑袋微晃,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