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被手工艺人强行在嘴上割开一道缝隙，涂上唇膏，勾勒出嘴角。

然后举起来说，看，他笑得多像个人。

戚申翊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把手撑在洗手台上，拉近自己和镜子中人的距离。

他抬手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啦啦地冲开洗手池的堵塞，水珠子迸溅在他的脸上。

呵——

一声笑容突然从戚申翊口腔之中溢出，随后是一连串狰狞的，嘶哑的，仿若地狱而来的恶鬼在低吼一般的笑声从他的喉咙中溢出到嘴边，不受控制得散开。

随着这尖锐刺耳的笑意弥漫，戚申翊的胸口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

哗啦——

戚申翊一把扯开高高遮住脖颈的衣领，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管，将那支装满淡绿色液体的针管扎进自己的脖颈腺体处。

随着戚申翊用发白的指尖推动着试剂进入他自己的身体，他口中难以抑制的笑声才缓慢停歇。

而这一切结束之后，戚申翊额角全部是渗出的细密汗珠。

戚申翊缓缓起身，摘下眼镜，用冷水冲洗好脸上的汗水，再慢条斯理地用丝绸的手绢擦干。

一切处理好之后，他再次把那金丝眼镜戴好，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镜中花，烟云皆散。

他依然是那个温和儒雅的alpha。

戚申翊靠着墙放松身体，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里，也不点燃。

＂出来吧。＂

戚申翊声音温和，还带着点儿沙哑：＂还没听够？＂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年轻俊美的alpha从厕所门内走出。

裴郁在戚申翊幽深的视线中举起手，满脸无辜：＂这是洗手间，我是正常处理个人需求啊，戚先生。＂

戚申翊呵笑一声，语气也不见生气：＂管家在每个人进来前会告诉他们不要来二楼的洗手间的，裴少爷。＂

裴郁恍然大悟地哦一声，声音抱歉道：＂那我一定是忘了，真是不好意思，戚先生。＂

虽然是这么说，裴郁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抱歉之色。

戚申翊盯着裴郁的脸，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浅薄。

灯光的原因，戚申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了一层白光，只能看得见他下半张脸。

不太高兴的样子。

裴郁脸上多了些痛苦之色，皱眉后退两步：＂戚先生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