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跳着跳着,做癫狂状就往西凉茉的胸口怀里钻,它最近觉得主子的这个部位越发的柔软丰满了,靠在上面异常舒服全文阅读。
“啪!”西凉茉一记暴栗敲在小白的脑门上,敲得小白一阵东倒西歪。
她收回暴力的拳头,掩住唇轻哼:“身为一只淑女的鸟,不可以如此暴力与血腥。”
小白两爪直挺伏在桌上,内流满面,主子,你比谁都暴力好不好。
白玉立刻心疼地靠过来,把小白捧在胸口,含怨带嗔地看了西凉茉一眼,嘟哝:“主子,小白那么单纯可爱的小东西,你怎么那么凶嘛。”
西凉茉看着躺在白玉怀里做可怜状,却拿脸蛋蹭啊蹭的某只‘单纯可爱’的小东西,她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算了,人兽恋这种玩意,不是人类能够阻止的。
她还是旁观就好。
……
就在朱雀大街上各怀心思的双方各自归家之后,在街角处一顶外面并不那么起眼的轿子被人掀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精致奢华的内里。
坐在里面的主人微微眯起诡美阴郁的眸子,看着远去的西凉茉的马车的方向,轻嗤一声:“竟然看上了司流风那样的男人么,这丫头还真没眼光啊。”
今儿真是什么都巧,刚出宫,一时兴起到司礼监的据点巡视,却见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督公,要不要让何嬷嬷阻止呢?”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飘荡出来一道轻渺的声音。
百里青沉吟片刻,眸光里有幽光勾起唇角:“为什么要阻止呢?就看看那丫头是否能如愿以偿吧,一切都不过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而已。”
枉费他还费了点心思,打算借着皇帝的手替她推掉那一桩韩家的婚事,却不曾想这只小狐狸从来都是有自己主意和手段的下载。
虽然他看见那小狐狸被司流风那么丑陋的家伙如此亲近,她竟又露出那种含羞带涩,却分明是故意引诱司流风的表情,即使知道西凉茉是在做戏,但他还是有点儿吃了苍蝇似的感觉!
但百里青认为那是因为这只没心肝的小狐狸好歹是自己收的徒弟,竟然被一个丑陋的男人沾染,实在是太损他的颜面了。
不过…
百里青不知想到什么,嗤笑一声,垂下了帘子,训练有素的轿夫便抬着他一路左转右拐,消失在人群间。
这一头,司流风风驰电掣地回到了府邸之中,将马缰扔给门房,便大步流星地往内院而去。
内院伺候王妃的大丫头静雨正在指挥下面的小丫头婆子与丫头打扫,远远地见着司流风进来,风神俊朗的主子,让静雨的芳心不由一动,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小王爷,静烟不是说您去与礼部大人的公子们一同去天香楼了么,怎么今儿那么早就回来了。”
司流风见着是母亲身边最美丽的大丫头,便也报以一笑道:“母亲可在,我有要事找她商议。”
静雨立刻热情地笑道:“王妃正在屋内插花呢,静雨带您进去吧。”
司流风点点头跟着静雨进去了。
外头洒扫的丫头们看着司流风俊逸的背影,都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那些正在摆弄花草的婆子们嗤笑了一声:“行了,你们这些小蹄子,羡慕也是无用的,人家静雨不但是家生子,还是王妃奶嬷的女儿,颜色又好,迟早是要当主子的,你们拿什么跟人家比。”
丫头们虽然被戳穿了心事,嘴上都是不承认的,但心中羞愤,却也知道这些老嬷嬷们说的没错。
静雨身份不同,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比一般大丫头要好不少,外头人不知道的,便是那通身的气派,都以为是哪家的小姐主子。
照着这势头,王妃要将她开脸给小王爷,也不过是等小王妃进门之后,没多久的事了。
司流风不知道自己引动了多少相思碎一地,只想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德王妃,早点先下手为强,若是等到韩家和靖国公家真的交换了庚帖,便一切都来不及了。
司流风一进坤元阁内厅,便见着一个戴着简单点翠白玉头面,穿着秋香色袄裙,蓝色绣万福下裙的气质出众的妇人正拿着剪刀在修剪新鲜采摘的初冬梅花。
听到有脚步声,美妇回过头,瞧见是司流风,便笑着道:“风儿,你不是出去会友了么?”
司流风进对着她拱了拱手,笑道:“母妃,孩儿有事相求!”
“哦,什么事,竟然让咱们的小王爷如此急切,说与母妃听听,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德王妃四十开外的年纪,容貌虽然平常,却生就一副和蔼可亲的温柔面容,她漫不经心地取笑道,将自己手里的梅花插紧青花瓷瓶中。
司流风在一边的黄花梨八仙椅上坐下,眸光微闪:“还真是有关孩儿的亲事,孩儿曾与靖国公府邸有婚约,但母亲认为,如西凉丹那样德行有亏,身患恶疾的女子嫁入德王府真是我们的福气么?”
德王妃的手一顿,转过脸看向司流风,不由自主地皱起柳眉:“风儿,娘亲也知道娶那样的女子,委屈了你,为娘不是没有考虑过退婚的。”
德王府在西凉丹出事之后,是曾经认真请齐了原来的家臣们一同商讨是否另聘别家闺秀。
但家臣们最终的结论却是——不行。
在手掌西北兵权的德王爷战死在沙场上之后,德王府日渐衰微,如今虽然说是抵御百里青阉党的清流一派中的重要支柱,但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我儿,别忘了那西凉丹背后除了有靖国公府,还有韩家,并不是说能轻易退婚的。”德王妃看着司流风,苦口婆心的道。
如今的德王妃原本王府的侧妃,与原来王妃乃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妹,先王妃是嫡出,她是庶出,同时嫁给了德王爷,当年还是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话。
姐妹感情很好,同嫁了一个男人后,一心一意地伺候德王爷,侧妃先生下了一个女儿,先王妃同时也怀上了司流风,可惜先王妃在司流风很小时便去世,对自己的妹妹托了孤,也从侧妃被扶为正妃,更因此,只肯生下一个女儿后不愿再怀子嗣,一心一意地照顾司流风,将他视为亲子,尽心尽力地抚育成人。
因此现在的德王妃在德王爷在世的时候很得敬重,就是如今德王爷去世后,德王府的家臣们对王妃都很是尊重。
司流风也对这位母亲颇为敬爱,亦很听她的话。
看着德王妃一副慎重的模样,司流风安抚地上前拍拍她的手,笑道:“母亲,孩儿没有打算退掉靖国公府邸的婚事,只是国公府邸是与我王府联姻,却未曾指明一定要与四小姐联姻不是么?”
德王妃一怔,拧起眉头:“你是说……。”
“没错,母亲不觉得靖国公府上的大小姐,贞敏郡主西凉茉,不论从容貌到身份,都更与儿子匹配么,而且茉小姐素有贤孝之名。”司流风立刻点头道,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目光。
其实他一直对西凉丹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觉得是个容貌极美艳的女子,承传了韩家女子一贯让男子垂涎的美貌,只是性子似乎娇悍了些,但作为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大族嫡女,也不难想象,原本大族之间的联姻也不过是为了彼此间笼络相连,相互辅助罢了。
只是遇到了茉儿,却让他忍不住渐渐地为她一颦一笑所迷惑,赏荷宴上一手画皮绝技让人赞叹她的心思灵巧,再想到长街之上被韩氏母女欺辱之时,她的楚楚可怜与婉约柔顺让人心怜,太子良娣甄选宴席上她的巧笑倩兮。
他只想将那样莲花玉簪一样的清美可怜的女子拢在怀里,细心呵护。
德王妃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道:“贞敏郡主身份高贵,对陛下有救驾之功,当然是最好的,可皇后娘娘想立她为太子良娣,我们……。”
司流风胸有成足地笑道,眸光里闪过一丝笃定之色:“母亲放心就是,不知道韩二夫人或者是贵妃娘娘使了什么手段,如今皇后娘娘已经放弃了立郡主为太子良娣的打算,据说韩二夫人打算将郡主嫁给她娘家侄儿,依儿子看,她们就没安什么好心。”
他早已经认定必定是韩氏或者贵妃娘娘做了手脚,就是为了让西凉茉不能嫁给太子,当时太子良娣的甄选之宴,他也是在场的,西凉仙那做作的模样,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德王妃看着司流风胸有成足的模样,自然也是信了几分,思索片刻,便笑道:“好,若果真如此,靖国公府邸倒是不能说什么了,待母亲与你一同召集家臣们商议一番,再看如何行事。”
德王妃自打上一次的定亲小宴后,就不喜骄横的韩氏母女了,尤其是西凉丹当众出丑,不但丢尽了他们国公府邸的颜面,连着德王府也被连累,害得她好些日子出门都要面对异样的目光。
贞敏郡主却是不同的,那个少女,不但身份尊贵,作为上了皇家玉碟的郡主,若能嫁过来,必定有不菲嫁妆。
何况这位郡主一手惊艳的画皮调香绝技,名下国色坊如今更是京城大家闺秀趋之若鹜之处,再加上宫中娘娘公主们都很喜欢她的脂粉,地位愈加不同凡响
听御史陈夫人说韩氏一直对这个非自己所出的嫡女不慈,如今还逼迫她嫁给自己的侄儿,无非就是看上了这些,倒真是个狡诈卑鄙的呢。
而最主要的是,这位郡主乃蓝翎夫人所生,那么也许她能带来的价值更是不止于眼前了……
德王妃眼底闪过一丝诡秘的神色,脸上却是一派慈和地对司流风笑道:“你且放心,母亲必定如你所愿!”
……
靖国公府邸里,平静的日子仿佛一直如流水一般淌去。
韩氏自以为解决了心腹大患,到底放下心来悉心照顾自己的两个女儿,特别是西凉仙,她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只是整个人木木痴痴的,仿佛傻了一般。
看着自己金尊玉贵当作牡丹一样培养的女儿如今变成这副模样,韩氏简直心如刀绞,肝肠寸断,却无可奈可。
只能日日地守在她身边,陪她说话,喂她吃饭、用药。
难再加上国公爷最近时常留宿在董姨娘那里,让她免心力憔悴,也因此不免对西凉丹有些疏忽了。
但西凉丹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肯自己被疏忽呢?
譬如现在……
“娘,你这是做什么,女儿与你说话,你都听不见么!”西凉丹看着正在吩咐银嬷嬷抓新药的韩氏,心中不免怒起,拼命地跺脚。
韩氏无奈,揉了揉眉心:“丹儿,你就不能让为娘安静一点么,你姐姐还在里面躺着呢!”
西凉丹的脸自从订亲小宴上被她抓烂以后,养了好几个月,如今就时好时坏的,而且留下了后遗症,那些伤痕似乎在她脸上留下了难以消除的红印子全文阅读。
而她的皮肤变得异常敏感,一点点的刺激都受不了,若是碰到花粉更是会刺激得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脸抓下来,所以如今她走到哪里都必须戴着面纱,寻常不敢出门。
她本应该等着自己的脸好完了再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最近她第一次参加一个熟悉闺蜜的聚会时,就被那些曾经极为羡慕嫉妒她容貌与地位,又被她欺负的女孩子们一通冷嘲热讽,说是德王府要退婚。
西凉丹如何受得了,回来以后,日日追问韩氏何时能够让她嫁给司流风,弄得韩氏烦不胜烦。
若是旁人也就打将出去就是了,偏偏如今面对的是自己心爱的小女儿,教韩氏无奈得紧。
“姐姐,姐姐,你们就知道姐姐,却不想想,姐姐如今这副样子已经是不中用了,外头虽然那不敢明说是姐姐失踪事,但多少风言风语都传了出来!”西凉丹到底忍耐不住,没好气地道一屁股坐在了黄花梨雕花八角凳上。
如今母亲与父亲最引以为傲的二姐姐出了那样的事,她虽然也为姐姐的悲惨遭遇而落泪心痛,但私下心中却又有三分得意与庆幸,姐姐什么都比自己出色,父母与祖母都爱拿姐姐来教训自己,如今姐姐已经不再完美,那么父母与祖母最疼爱的女儿应该变成了自己呢!
可韩氏却还是一心扑在西凉仙身上,怎么不让西凉丹心中愤愤!
“住嘴,你说的是什么话!”韩氏大怒,色厉内荏拍案而起,对着西凉丹怒目而视。
“我教过你多少次,姐妹齐心,其利断金,如今你姐姐这副模样,你不寻思如何助她,为她报仇,却总想着嫁人,你可还有羞耻之心!”韩氏也是连日来劳累烦闷,又被西凉丹烦得性起,忍不住骂了起来。
西凉丹何曾被自己母亲如此责骂,顿时不可置信地道:“母亲,你总是如此偏心!”
说罢,哭着跺脚跑出去了。
哪知刚到门口就撞上了正准备进来的靖国公,靖国公看着自己的四女儿哭哭啼啼的模样,不由皱眉:“这是怎么了?”
西凉丹没好气地捂住脸,一转身绕开靖国公跑了。
“这就是你教出来骄横跋扈的女儿!”靖国公何曾被自己的小辈如此无视,俊颜顿时生出怒色来,瞪着韩氏道:“怨不得德王府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