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之祭
一切归于平静。
黑暗中潜游的,嚣烈的、恣意的、邪妄的魔再次悄无声息地沉睡。
封印它的……
惟能是它的伴侣,亦是它最甜美的祭品。
……
昏迷过去的西凉茉,让众人皆是一惊,魅晶到底是缺了一只手腕,只有白珍和白蕊赶紧上去扶,随后白蕊恶狠狠地瞪了眼还有点呆楞的魅七:“大块头,你还不过来,想死么!”
从主子进了暖阁,到血婆婆他们赶到之间至少接近一个时辰,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地方让主子躺下诊治,这个混蛋方才挡住她们倒是手脚利落,如今却呆头呆脑的!
魅七一愣,随后立刻上前,准备抱起西凉茉,但是有一个人比他更快,一道浅青色的人影瞬间如风一般地卷过来,随后一把拦腰抱起晕迷的西凉茉转身就向涑玉宫大步流星地走去。
众人一愣,白珍有点不安地道:“云生少爷……。”
但是,随后她们也不及多想,立刻跟了上去。
倒是老医正看了看她们离开的方向,摸着白胡须摇摇头,若有所思地道:“唔,看样子青儿这个臭小子,要小心了。”
“臭老头,还不进来把青儿弄出去,等会我的宝贝孙子出事了,老娘就把你的胡子全部都拔光。”血婆婆站在暖阁门外对着老医正阴狠狠地跳脚。
老医正冷哼一声:“都是你和老魔物惹出来的事儿,还赖我!”
虽然这么骂骂咧咧着,但是老头儿脚步却很快地往暖阁里走去,一点都不曾停歇。
魅一和魅二都受伤了,连公公亲自进去将百里青背了出来,匆匆忙忙一路地也准备往涑玉殿去,临去前瞪了也想跟上来的小胜子一眼:“别瞎掺和了,该干嘛,干嘛去!”
小胜子一愣,随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自己把这动静搞得这么大,如今两个主子都倒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万一让那不怀好意的知道这消息,只怕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尤其是在戾太子还逃脱在外的时候。
他立刻点点头,连公公看着他,没好气地摇摇头:“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随后他背着百里青与一大群人一同匆匆忙忙地往涑玉殿赶。
小胜子担心不已地站在原地看着连公公将百里青背走之后,方才叹了一声,随后,他忽然转过脸看着一干司礼监和锦衣卫的诸人。
小胜子到底是百里青身边一等一亲近的侍从,虽然平日里在主子们面前是一幅嬉皮笑脸的模样,但他终是一等管事大太监并司礼监副司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算的是百里青手下极为有能力的管事的人物。
一双冰凉阴寒的眼睛,看得诸人心中直冒凉气,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吩咐。
小胜子冰冷阴沉的尖利声音慢条斯理地响了起来:“今日宫里来了刺客,有司礼监的人不幸殉职,吩咐下去,厚葬殉职的同僚,各赏赐抚恤金白银千两,咱们都知道,在千岁爷手下做事,千岁爷是从来不会亏待人的,但若是……。”
他阴冷的眼睛里瞬间闪过残酷的血腥色泽,声音越发的刺耳而尖利:“若是被咱家发现那嘴上没个把门的,脑子缺了根弦在背后嚼舌根的,休怪咱家拔了他的舌头!”
说罢,他冷哼一声,一掌拍在了身边的石狮子上,那石头狮子瞬间裂成了两半。
众人齐齐恭敬地一拱手,空气里都是甲胄擦碰的声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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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主子不能都挤在一块,西凉茉便被周云生送到了原本的寝殿,百里青则被送到了另外一间内殿。
周云生将西凉茉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随后立刻伸出手指去摸她的脉搏,只觉得她脉象有些紊乱,似有些气衰力竭,阴虚火旺之相,而且内息不调,丹田之内有乱流涌动,气血不调,似乎受了伤,但是并不算重。
他不由松了口气,随后目光落在一片莹白之上,那是西凉茉身上宽大的袍子在方才被他放下来的时候压到了,所以露出了一条雪白的腿。
周云生先是脸色一红,暗自念了一声,非礼勿视,随后立刻别开了脸。
但是下一刻,他又蓦然转过脸,伸手去掀开了她的袍子下摆。
那一对雪白的之上,遍布斑斑青紫,仔细一看,都是被男人的手捏出来的,纤细的脚踝上还有被什么东西绑住的痕迹,勒出了淤青。
因为西凉茉自从用了鬼芙蓉血之后,身上肌肤宛如婴儿一般细腻嫩滑,雪白柔润,不见一个毛孔。所以这样的淤青紫涨在她身上看起来便异常的触目惊心。
周云生忍不住握住了自己的拳头,额头上爆出青筋来,他忍耐着,下意识地想拉高她的袍子看看其他地方的伤势如何。
但是下一刻,一只柔荑忽然伸出来按住了他的手,白珍一向可爱的苹果脸上,此刻全是肃色:“云生少爷,您应该出去了,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方才周云生抱着西凉茉几乎是越走越快,当先运起了轻功将西凉茉带回了涑玉殿,所以她们几个丫头便略微迟了几步才赶到。
周云生仿佛忽然醒悟自己的行为并不那么妥当,随后点点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柔声道:“好,那我先出去了,一会子请老医正过来看看小小姐……。”
他顿了顿,复又道:“我还是让罗斯过来一趟吧。”
白珍和白蕊都不反对,毕竟这个时候有两个病人。
周云生便匆匆地离开。
白珍和白蕊互看一眼,方才松了一口气,两人才发现自己的手有点发抖,随后二婢正要指挥人去打水,何嬷嬷已经领着小太监扛了热水进来。
何嬷嬷拍拍白珍和白蕊,声音淡沉如水:“我来罢,你们在一边准备好要用的毛巾和药就好,只怕小小姐身上有些外伤。”
二婢互看一眼,随后点点头退开到一边,只担心地看着何嬷嬷。
何嬷嬷坐下来,小心地道掀开西凉茉的衣袍,渐渐地露出她的身子来。
三人在看清楚了她身上的情形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西凉茉除了腿上都是被捏出来的指印,细腰和胸前也全都是那些青青紫紫的捏迹,齿痕,吻痕,雪白的腿上都是干涸的白液,腿间自更是一片狼藉。
配上她闭着眼的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仿佛被狂风暴雨蹂躏过奄奄一息的稚花。
白蕊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珠子直掉,咬牙切齿地道:“爷,爷他太过分了,平日里连一副连大小姐一个指甲壳都舍不得弹的模样,如今糟蹋起我家小姐倒是不遗余力了!”
白珍也红了眼,虽然不若白蕊那般心直口快,却也一个劲地掉泪珠儿。
何嬷嬷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去拿热水来!”
白珍立刻去打了盆热水过来,热水里泡着活血散瘀的药袋,一股子热气腾腾的药味蒸腾开来。
何嬷嬷颦着眉,小心地给西凉茉擦拭身上的那些痕迹。
过了一会,她刚清理完西凉茉身上,便听见外头有人敲门,白珍立刻走过去,探头出去一看,正是老医正。
白珍一喜,却又觉得不合适让老医正进去,这时候,何嬷嬷已经走过来,看着老医正,她脸上也有些不豫的神色:“爷下手太狠了。”
不必多说,都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的。
老医正老脸一红,叹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银盒子递了过去:“一会子给丫头浸浴的时候,把这个放进去,活血化瘀……。”
话没说完,血婆婆忽然钻出来,皱巴巴的如树皮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也塞了一只古铜的雕刻蛇与骷髅的两寸见方的盒子给何嬷嬷,瓮声瓮气地道:“还有这个,里头的东西可是雪山鬼姥给千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放进水里去,陪着丫头浸两个时辰,包管她很快就好。”
老医正一看,顿时狐疑起来:“这是什么?”
血婆婆皱皮蜘蛛一样的脸上摆出不屑的神情:“你管老婆子给什么,总不比你那个差!”
老医正皱了皱鼻子:“我怎么闻到一股子腥味,你那里头是活物?”
血婆婆没理会他,只对何嬷嬷嘱咐:“告诉丫头别怕,也别觉得老婆子的东西用起来恶心,识货的都知道比老头儿那治标不治本的东西好多了!”
老医正怒了:“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