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烨的叔父乃是当朝太傅,一代帝师,父亲在国子监任职,时常被圣上召进宫中探讨学问。欧阳烨在整个龙场书院的地位仅次于山长,便是项文远这种家中有些势力的纨绔子弟,见了欧阳烨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项文远硬着头皮对欧阳烨笑道:“欧阳大人,我们、我们在探讨学业呢!”
说着指了指丁小邱怀里抱着的书。
他本以为欧阳烨听到自己几人在探讨学业,会倍觉欣慰,甚至会褒奖,总归不至于责罚。
没想到欧阳烨目光只一扫那书,便冷笑道:“这《诗经》岂是你们丙丁二班当前能学的课业?”
话中显然将祝澜也算了进去。
欧阳烨脸色蓦地一沉:“小小年纪便撒谎扯皮!龙场书院的风气,岂容得你们这群人败坏?今日回去,《论语》全文抄写十遍,明天一早,带你们的父母一同来见我。”
说罢就要拂袖离去。
“欧阳大人,且慢!”祝澜上前两步,大声说道。
喂喂喂,她可不想抄书好嘛!
欧阳烨停下脚步,面带不悦,只要听到半句求自己高抬贵手的话,便加倍罚抄!
祝澜拿过丁小邱怀里堪堪被整理好的书页,恭敬地递到欧阳烨面前。
“方才学生与丁师兄的确是在探讨《诗经》篇目,这是丁师兄的课本,上面做了批注。若您不信,可以找来丁师兄平日的课业,字迹一对便知。”
欧阳烨抬了抬眼皮,见那书页上虽然批注不多,但也的确有一些圈点的痕迹,看来书的主人确有研习之心。
“你们几人未带书稿,如何证明自己是在研讨学问?”他沉眸扫视着祝澜和项文远等人。
“项师兄他们是否在研讨学问,学生不知,只知先前他们与丁师兄都在此处,而丁师兄的书稿被毁成了这样。”祝澜垂眸答道。
她并没有说自己亲眼看见项文远撕书,但摆出的事实却足以让欧阳烨联想到事情原委。
“喂,你什么意思!”项文远恶狠狠地瞪着祝澜。
欧阳烨只淡淡一瞥,项文远立马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