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当天子最忌讳什么?大臣结党!”沈轻舟用目光指指满院宾客。

“搁在前朝,大臣在家中如此大张旗鼓宴请官员,那可是诛九族的谋逆之罪。不过咱们当今圣上宽仁,体恤人情,废了这条律法。

但是你瞧——这院中多少朝中重臣,若借着贺寿之名,送点什么不该送的东西……对吧?”

沈轻舟话不用挑明,赵鸣便琢磨过来了,“沈兄是说,那位李公公是圣上派来盯梢的?”

“啧,说话这么难听呢?说了那叫‘坐廉’!”沈轻舟白了他一眼,“李公公坐在进门处,所有进来的宾客、送的礼物,都要过了他的眼,反而更能证明设宴之人的公正廉洁,故称为‘坐廉’。”

赵鸣听得连连点头。

沈轻舟卖弄似的一笑,又道:“瞧见方才皇上赏赐的那颗夜明珠没有?那玩意虽然也是个宝贝,但也算不上价值连城,配得上侍郎大人的身份。”

赵鸣问:“这也有说法?”

“聪明。”沈轻舟扬扬眉毛,“你想,天子的赏赐在此,那便是压轴了。满座宾客就算送礼,谁敢送比这更贵重的?”

赵鸣恍然大悟,连呼圣上高明。

“难怪方才我瞧着那些大人们送的礼,多是些绸缎、稀罕瓜果一类的,还有送螃蟹的。”

沈轻舟点点头,还要说什么,忽然听得几道乐声响起,寿宴已经开始了。

与此同时,肖婉正与度支司的一众官员坐在一起。旁人脸上都挂着喜悦之色,唯独肖婉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瞟向门外。

席间她找了个借口起身,来到侍郎府外,果然在街角瞧见了乔悠悠探头探脑的身影。

肖婉走过去,说宴席已经开始了,她可以进去准备了。

乔悠悠怀里抱着一包东西,这才跟在肖婉身后准备进入侍郎府,却在门口被拦了下来。

“做什么的?”门子打量着乔悠悠问。

肖婉解释这是度支司的同僚,也是来给侍郎大人贺寿的,临时有事来晚了些。

门子却说她品阶太低,若要进侍郎府,须得司部主事亲自来带人进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