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今科状元,如今的翰林院修撰,祝澜。”

龙场书院当年的事情不难打听,祝澜年幼时曾在龙场书院的诗文比赛中拔得头筹,可以从万卷楼中任意挑选一本书。

燕长文也难以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她选中的竟然偏偏就是那本《诸子集注》!

祝澜当年能够拿到这本书,说明整个龙场书院上下都无人知晓此书的来历。而且当时祝澜才十二岁,祝家上下与京城都毫无瓜葛,祝澜更不可能跟太子身世的秘密扯上关系。

所以被她拿到那本书,除了巧合,还真没有别的解释。

“母妃方才不是问儿臣,会派何人去追查太子身世的线索么?

咱们的状元郎才智无双,与其儿臣费心思从她那里将书取回来,倒不如坐享其成来得省事。”

“她会听你的?”梁妃问。

燕长文轻笑,淡定道:“她自是会去查的——”

“而且如今寄希望于她身上的,可不止咱们一边。”

……

“母后,您是说……翰林院的那位祝修撰?”

空旷的凤仪殿中,燕修云诧异地望着面前的董皇后。

董皇后站在窗边,手持金柄剪刀,仍如往常一般淡定地修剪着花草。

“祈王在后宫安插的那些人,的确行事谨慎。”

董皇后的声音不徐不疾,如同在闲谈天气一般。

“只不过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可不是聋子瞎子。他们能查到的,本宫又怎会查不到?”

燕修云沉默片刻,哑声道:“母后,眼下……儿臣应当如何做?”

董皇后没有看他,仍旧专注地侍弄着花草,对着一株半人高的牡丹修修剪剪。

“你瞧——这新抽出来的花枝多好看。这些花枝一旦长成主枝,成为了骨架,便是人如何修剪也不会去动它。”

燕修云握紧双拳,垂首道:“还请母后明示。”

董皇后沉沉一笑,声音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仪,“本宫早就说过,你是陛下的亲生儿子,是大梁名正言顺的储君。

你将那腰杆给本宫挺直了。只要记住上报君恩,下安黎庶,担好身为储君应担之责,莫要负了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