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声音提高几分,“本官身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自要秉公办事。”
“你不妨出去问问,便是宁安伯府的人在本官治下犯了罪,都要被依律问责。
本官面对伯府都不曾徇私,又岂会因你是翰林院的人便罔顾国法,私放逃犯?
若是如此,本官还有何颜面面对这嘉余县的百姓!?”
廖兴一番话说得越来越慷慨激昂,铿锵有力,就连自己都快信了。
手下的那些衙役们不禁对自家县令大人投来敬佩的目光。
在这样的好官手底下做事,如何能不令人心潮澎湃?
祝澜轻轻“啧”了一声。
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祝澜攥紧双拳,做出一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踌躇良久,终于“妥协”道: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好妨碍廖大人执行公务了。
但本官的东西,本官要带走。”
祝澜说着,让巩绍将怀里的册子交给自己。
“慢着,那是赃物——”廖兴沉沉开口,声音已然带上了某种威胁。
“上官若执意要拿取赃物,那本官也只能将你一并扣下了。”
话语虽阴狠,廖兴的心中却更多了几分暗喜——
对方如此在意这本册子,看来绝对是自己要找的东西,错不了。
祝澜似是气愤似是无奈,只得悻悻收回了手。
廖兴一声令下,衙役们上前按住了巩绍,巩绍死死抱住怀里的册子不撒手。
但最后还是没有护住,被人抢了去。
衙役正要将册子送到廖兴手中,这时附近却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似有不少人向此处而来。
“大人……好像是府衙的人!”
廖兴脸色骤变,循声望去,果然看清了远处那些人身上的衣着——的确是府衙的衙役。
他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那姓丁的知府一直与宁安伯府不对付,巩家父子手里的证据若是落到姓丁的手里,小伯爷还不活剐了自己?
电光石火间,廖兴已经作出了决策。
他果断掏出火折子,直接点燃了那本沾着土的册子。
烧黑的纸片伴随着巩绍惊慌的叫声在空中飞舞,廖兴松了一口气。
“知府丁大人到——”
“下官嘉余县令廖兴,参见知府大人。”纸灰飞舞中,廖兴向丁望远恭恭敬敬地行礼,嘴角却挂着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