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疆是后半夜回来的,回来时浑身是血,受了重伤。

带去了三十个人,只剩下了十一人。

王有涯立刻让人把吴疆抬回府衙医治,他注意到昏迷中的吴疆双手还死死抱着怀中的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翻开一看,竟然是满满一袋粟米!

活下来的十一个人,每个人带去的口袋中都装满了粟米!

饿了两日的王有涯见到粟米,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立刻向他们询问当时的情况。

“吴司马带我们摸到粮车附近,果然有埋伏。

他自己现身引开敌军,让我们去想办法装粮食,能装多少装多少。

但是叛军还有埋伏,又有一半的兄弟豁出命挡了上去,我们才得以带着这些粮食逃了回来。”

王有涯命人将带回来的所有粮食汇集在一起,但对于整个澹州城来说,仍旧杯水车薪。

这时,又有两个人影走进了府衙,竟然是赵家父女。

赵家本也是澹州城中的富庶人家,自从澹州城被围,赵老爷便散尽家财,救了许多人。

那些守城受伤的士兵,也都被安置在赵府养伤,由赵小姐和城中的郎中不遗余力地照料着。

进入府衙,赵小姐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大堂中文泉的灵位上,眼底尽是悲戚。

赵老爷见到王有涯,说自己府上还养着两匹马,刚刚命人将马杀了,马肉分一分,或许还能救活一些人。

王有涯已经说不出任何感激的话语了,只能向赵家父女深深一拜。

他喊来军备官,将所有粟米和马肉仔细分配,优先提供给守城的军士,还有城中濒临饿死的老幼妇孺。

赵家父女知道王有涯这里很忙,送完物资,二人来到文泉灵位前上了一炷香,便离开了。

这时有人来报,说吴司马醒了,王有涯立刻去看他。

吴疆的脸色煞白,不仅是因为失血,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惊惧。

“我以为十二骁卫不在,镇北王麾下就只剩下那个宁月郡主了。

却没想到……还有高手……”

“还有高手?”王有涯一惊。

吴疆身形魁梧,也是行伍出身,上了战场以一敌十不成问题,究竟是何人将他伤得这样重?

“那人我认得……叫穆扎,是乌兹人,就是他带人伏击我们……”

“镇北王这老家伙果然通敌!”王有涯重重一拳锤在墙面上。

吴疆继续艰难道:“此人勇猛远在那十二骁卫之上,力大无穷,我根本不是对手……最重要的是听闻此人生性凶残嗜杀,若让他真的带兵攻进了澹州城,只怕……”

“屠城”二字过于可怕,谁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吴疆忽然伸手死死抓住王有涯的胳膊,咬牙道:

“送我到城墙上去,我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叛军当垫背的!”

“你给我老实待着!”王有涯怒道。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