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鼓钟贞宗!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药研藤四郎厉声道。
“对不起了药研——我也有我的苦衷啊!”太鼓钟贞宗露出了一个仿佛哭泣般的苦笑,他看了一眼正在和数珠丸恒次对战的压切长谷部,咬紧了牙关朝药研藤四郎攻去。
小狐丸目光锐利地看向了表情冷漠的宗三左文字,抬起了自己的太刀,鲜红的眼瞳如同野兽般闪现出荧光:“果然如晴明大人所言,你们会来刺杀明智光秀——小狐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可真是惨况,刀剑男士之间竟然落到要相互厮杀的地步。”三日月宗近轻轻阖上了那双映着新月的眼睛,纤长的睫羽敛去了眼底的悲伤,再次睁开眼睛时,只剩下清冽的战意。
“鹤丸啊——我们非得要敌对不可吗?”
拥有着白色羽织和金色眼瞳的刀剑男士勾唇一笑,抽出的刀刃映出三日月宗近那双眼睛:“别这么说得这么悲伤呀,能够像现在这样彻底厮杀在一起,不正是我们‘刀剑’本该拥有的宿命吗!?”
锋刃鋥鸣,刀剑男士们正彼此战斗着,而明智光秀咬牙在赶来的亲信下驱马准备离开此地。
就在明智光秀准备和军队汇合时,他看到了那仿佛被黑暗包裹着的男人闲庭信步般走到了他的面前,并且只是一抬手而已,就拦下了他正在疾行的马匹:“哟,明智光秀大人呀,有没有兴趣和在下聊一聊?”
明智光秀此时哪有时间?
但那男人周身的黑暗挟裹着电闪雷鸣,抬起的莹绿色眼瞳里浮现着愉悦:“比如织田信长是如何死掉之类的。”
明智光秀即便方才遭遇了那样诡谲的追杀,却还是能够保持着冷静,他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刀,刀锋直指这名气息令他极为不适的男人,冷喝道:“快说!”
“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这名男子笑眯眯地说道,“史书上记载,织田信长被发动叛乱的明智光秀围困,于本能寺自尽。刚刚袭击你的那些人,可是想要杀掉你,然后救下织田信长呢。”
“一派胡言!”明智光秀怒不可遏,“我绝不会对三郎做出这样的事情!”
“哦哦,原来顶替了信长身份的人,叫做三郎啊。”男子笑得更加愉悦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将错就错,取下那位三郎的头颅,将原本就该属于你的织田家夺回来呢?你才是原本的织田信长,对吧?”
“现在织田家距离夺取天下只差一步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取而代之,不是吗?”
“如此唆使我,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明智光秀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的手心汗湿,心跳加快,面对着这样诡谲的敌人,他却是想不出该如何打败此人。
“没什么,不过是想要看到更多的混乱,得到更多的愉快罢了。”男子轻快地说道,“啊啊,对了,我记得织田宅里有一位叫做晴明的人在吧?如果你再见到他了的话,请转达我的问候,并且帮我问一句‘晴明大人可还满意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你名讳为何?”
“哈哈哈,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如果是晴明的话,应当可以猜出我的名讳吧哈哈哈哈——”在笑声中,男子一如出现般消失无踪,最后留下的只有这一段话:“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去本能寺看一看吧,要知道,你不想要登上天下之主的位置,有的是人想要啊!”
明智光秀听闻之后一惊,便快马加鞭返回了三郎所在的本能寺。
但即便他轻骑快马,却还是来迟了,他所见到的只有那在熊熊大火中燃烧着的本能寺。
明智光秀本来还抱有希望,三郎可是未来之人,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怎么会死在这样一场大火之中?
但是当他命令军士们在火熄灭之后去寻找着三郎或许还存活的踪迹时,却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陷入了失望之中。
明智光秀身心俱疲,一夜白头,他的心似乎和三郎一同死去了。
这场大火来得蹊跷,而士兵们却又宣称是明智光秀的麾下,安土城内喧嚣着明智光秀掀起了反乱,为了天下之主的位置杀害了织田信长的传言。
而那些曾经是织田信长一派的武将和同盟们却是兵贵神速地往安土城赶来,打着为信长公报仇的名号——恐怕是朝廷和某些家臣联手了,并且把罪名推到了明智光秀的身上,这样一来既可以除掉明智光秀,又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三郎麾下的势力。
但他们为何会忽然背叛织田?难道这样的毒计,也是那个忽然出现的男子所唆使的吗?
细细一想极有可能,但是明智光秀还来不及找到那可恨的罪魁祸首,便在打着为织田信长报仇的丰臣秀吉联合其他家臣的猛攻之下,被亲信带着逃亡。
明智光秀虽然已无生志,却也不想死在那些合谋逼死三郎的家伙手中。
他逃到醍醐地某一深林山村中,从因为体力不济而忽然的晕倒中醒来时,呆呆地看着一旁昏暗的烛火,却是忽然泣不成声。
“明明该是我为了你而活……为什么你死去了,我却还活着呢?”
明智光秀一边落泪,一边拿出了自己的佩刀,决定就此了结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