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的清脆声响一晃而过。
一道闪电骤然划破晴空。
夏季猝然而至的暴雨骤然来临,铺天盖地的淋了下来。
“迷茫世界的狂人们都不知自己是疯狂的,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不知道自己是看不见的。生来生去,生之初始皆为黑暗;死去活来,死之终极仍是冥冥。”这句话是“平安二宗”之一真言宗的创始人空海的生死观,来源《最澄、空海与平安时代的佛教》。不过比叡山的延暦寺不是真言宗,而是最澄的天台宗设立。
第八章
雨下的很大。
夏季的雨总是磅礴而至,酒吞盘腿靠在树干上,雨滴砸在叶子上,随后树叶不堪重负的下垂,将水滴再次抛出。它们当然挡不了雨,只能劈头盖脸的将酒吞全身都弄的湿漉漉的,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树下的狭小窄棚喊道:“喂,你那个小破屋怎么避的了雨——行了,别躲着了,本大爷带你去个真正能休息的地方。”
小孩儿正蜷缩在他仅供容身的棚屋中。这个由几块木板和石块、稻草、树枝搭成的小屋当然避不成雨,雨水正顺着漏缝往下哗啦的流淌。更糟的是,小孩住的地方位于低洼。积水开始从石缝中渗进来。然而小孩儿一声不吭,他将被褥折叠成小小一块,整个身体都趴上去,竭力想要使被子不要被淋湿的太厉害。
酒吞再次喊了一声,但他没得到回应。他从树上跃下,俯身推开小怪物巢穴摇摇欲坠的门。这样直接的对比太明显了——在跳下来前酒吞尚且没感受到这个容身之所是如何的小。当它就在他面前时,他甚至觉得这不过就是一幢蚂蚁的别墅。他俯下身才能从“门口”瞥进这个小动物的巢穴,或许他也能钻进去,但很快酒吞放弃了这个做法。他怀疑只要他把自己塞进去,这座小屋就会崩塌。
他在门口半倾着身体,伸出手试图把这不听话的小怪物揪出来。小怪物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他抱紧他的被褥,往里面又缩了缩——很好,酒吞够不着他了。
“你在怕什么?喂,你才有几两肉啊,本大爷又不会吃了你。”
小孩儿不说话。他现在可比酒吞背着的酒葫芦还要闷了。
酒吞气极反笑:“之前怎么教你的?我问话要回,现在不听话了?”
小孩儿背对他,看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团。天知道他怎么那么小,天知道他是怎么从这么小的一团成长为茨木那个身高的。他把自己的头埋下去,从背后看就只剩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半晌后小孩才闷闷的开口说:“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