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寒,但强作镇定的话却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好啊,一辈子都不用出去,还有人天天送饭,倒也不坏呢。”

少女微微变了脸色,利刃般的视线扫视过来,我本能地缩了一下身体。谁知她并没有朝我发难,而是猛然一脚踢在旁边的饭盒上。哐啷声响过后,几个碗盘连同内容都已打翻在地,还串着热气的汤液在黑石地板上迅速蜿蜒开来,渗入缝隙。

“那你就趴在地上舔吧。”

傲然抛下这句话,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砰然关闭的门扉后方,留下我呆然坐在原地,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

通通…

通通……

石壁深处传出了坚实沉闷的回音。我颓然地靠向近旁的墙壁,稍微休息已经酸痛的手臂。

手掌里打了很多水泡,被汗水一浸灼烧般地痛。朝手心吹气也没起到多少缓和痛楚的作用,只得作罢。

乘着没有人来的间隙,我已经用在墙角捡到的小木条在石室内各处缝隙处挖掘,期盼能找到除门以外的通道。这里的墙壁和地板并不是砖石砌筑,而是天然石板垒砌而成,是那种乡下很常见的地下室做法。所以我还想过,找到一个距离地面比较近的地方,挖开一块石头或许我就能逃脱了,但事实证明石室比我想象的坚固得多。从敲打发出的声音判断,除了有门的一侧,其他墙壁没有哪处背后不是实心的山壁。

唯一进出的那扇门,貌似摇摇欲坠破烂不堪,但里外都加固过很多次,外面用粗大锁链固定门拴,无论我怎样用力都纹丝不动。

也考虑过在有人开门送饭的时候寻找机会,但自从那女孩来过以后就再没人打开过门。后来的餐盘都是从门下方高度还不到一个头的活板洞口递入的,来人都不多话,对我的疑问和搭话全然无视,更别说伺机出逃了。

石室内空气非常污浊潮湿,门的左上方有一个布满灰尘的通风口,大小根本无法容人通过。室内的陈设类似单人囚室,找不到任何能够利用的工具。这里没有光源,唯一给室内添加了些许层次的光线是从门的缝隙中透过的外间通道里的昏黄灯光。我试过从缝隙中向外张望,但是视野极小,根本无法看清情况。

无法得知具体的时间。门外通道内那一团光线从未熄灭过,腕表早已经停了,表盘上残留的清晰裂纹显示出在我被人拖着经过森林时或许就已经把它撞坏了。我只能从送餐的次数大致推断出自己在这里驻留的日期。

从醒来到现在,最少已经过去四天了。让身体麻痹的药效逐渐过去,但我依然没有发现能让自己脱困的方法。无论我再如何叫喊呼唤,也没有人再做出任何回应。

要说没有焦虑和恐惧,那是谎言。但那些情绪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所以我只能将之抛却,不停止地寻找着出逃的方法,不知疲倦地反复尝试着挖掘每一处我能找到的裂隙。

靠门一侧墙角处裂隙较大的那个部位是最有可能突破的薄弱处。用来挖掘泥土的唯一的木条在撬动石块的过程中折断了,我只能用餐盘中的筷子或汤匙来代替,还要在放回时小心地擦去表面的泥土,以免自己的行动被对方察觉。即使最后要用手指来继续,我也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