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越发肆虐地倾覆下来,呼啸的风声和水声混杂在一起,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朦胧昏暗的结界。

我不顾一切地奔跑着,分不清方向。意识已经完全被视野中的灰色浸染,混浊而沉重,找不到任何目标。

已经完了!

没有办法可想了!

我太天真了…如果好好的回忆一下霍洛说过的话,就该明白去警署是多么愚昧的行为!

这里根本不是日常的世界,妄图纠正这一切的我才是“异端”分子吧?我到底有多愚蠢,多么自不量力,终于是明白了。

至于为何在这种季节月见会遭遇如此大的暴雨袭击而导致通讯中断,那已经不是我能想得明白的问题…一切都是巧合?还是说…这是神明对我的惩罚?

对触犯了禁忌的愚蠢的人,这是对“不敬”者的制裁么?

如果是这样……

不!

我不承认!

被制裁的为何会是那样的一些无辜者?容忍此等残虐行为的“神明”,我决不认同!

脑海中一片混乱,体内的灼热早已化为无法抑制的痛楚扩散开来。究竟为何还没有倒下,连自己也不太清楚,但心中只是持续涌起强烈的愤怒和不甘。只是靠着那意志力支撑着快将失去知觉的身体不停奔跑,穿过一片又一片横亘于前方的树林。

从警署二楼上跃下的时候肯定扭到了脚踝,那种高度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不会受伤的……鞋子也早已经不知所踪,现在踩在地面的每一步都如履针毡。麻痹感从脚趾蔓延至大腿根,不管是跌倒也好或是被锋利的树枝和岩石割开肌肤也好,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我只是持续迈着机械的脚步,反复提醒自己不可停步而已。

跌跌撞撞之间前方林木间隙的尽头呈现出了道路,那是月见唯一能通往山外的大路。虽然不敢直接走在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但顺着它旁边的小路一直走的话…应该也是可以通往镇外的吧?

沿着公路向南途径大约十多公里的路程,最后会到达岛后的海港。在那里或许就能找到机会离开隐岐岛后…如果能到达月见以外的地方,应该就有办法联系到警察…或是万太他们也好…

揪紧了阵阵钝痛的胸口,尽力压抑住剧烈的咳嗽和喉间随之升腾的呕吐感,我调整了方向继续沿着大路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