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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饭后不多时,叶就离开了寝殿,对下仆们的说法是“散步”。事实上他打算从禁林中绕一圈以后再悄悄去较远处的一个偏殿,术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在那里布置妥当。
傀儡术是禁术,绝对不能被旁人察觉我们正打算做的事,即使叶的目的完全出于好意也是同样。虽然这次的实践还无法达到最终期望,但是叶希望至少能留下关于移魂之术的资料,供继任者继续研究,或许有一天能找到让月见子民摆脱束缚的方法。
我在寝殿的会客室中接见访客,这当然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对叶指出,正祭在即,若是我们两人都总是同时消失,势必会引人注意,所以稍微将时间错开会比较好,他欣然接受,全然不知我的深意。
这次行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已经全部预料到了,为了能够保有继续自由行动的权限,我一定要令自己排除嫌疑。
与来客对谈大约十分钟以后, 乘着他们查看文案时不备我成功地对他们施与昏睡之术。他们会保持那个姿势进入恍惚状态,等我半小时之后回来时什么都不会记得,那时他们将是我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我悠然起身,推开和室里侧的拉门,中庭的景致立刻展露在视野中,再熟悉不过的被绚丽绯色光芒笼罩的月下世界。这个中庭走廊连接着我和叶的寝室,会客结束之前都不会有仆佣进来打扰。
几片飞旋的残樱飘落在走廊上,月光毫无阻碍地投入廊下,室内已经只剩那两名入寐的来客。
轻踏在沾满夜露的枝叶间疾行,不时留意着周遭的动静。但眼前的这个方向人迹罕至,除了那个陈列祭具的偏殿外就没有其他建筑,照理说是不会被人发现我此刻的行踪。
刚推开虚掩的木门,立刻听到叶压低声音的询问:
“你来了么?哥。”
我轻声回应他,一边进入没有掌灯的室内,关好大门。
叶在偏殿周围设下了不易察觉的结界,只要有外人进入他就可以立刻察觉,所以他自然明白我已经到来。
这个作为仓库使用的偏殿空间并不大,绕过屏风之后就看得到堆积在地板上的各种祭具,因为多年未曾使用,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其间凌乱地挂缀着蛛网。叶已经把当中的一小块地方整理出来,露出一片空地,作为施术的场地。背后的拉门开着一道手掌宽的缝,让月光能够稍微透入室内,成为此刻唯一的光源。
我们在各自的位置正襟跪坐。叶开始念动真言,周围的地面的结界逐渐透出隐隐灵光,将他和他面前的人偶包围。
我神色定然地注视着叶施术,心绪却无法平静。
如果继续下去,就是覆水难收。改变主意的话,现在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