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的袖子被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

那个小东西害怕得小脸惨白，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却倔强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水润碧绿的大眼睛里透射出强烈的期盼，“对不起，教授，但是……能不能请您带我去看看爸爸妈妈的墓地？”

有一瞬间西弗勒斯甚至不敢直视那双突然间跟莉莉异常相似的美丽的眼睛，他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下一刻便恼羞成怒地低吼：“波特先生！是什么让你认为你居然可以向你的魔药教授提出如此大胆的要求？！我凭什么要把我的假期浪费在你身上，嗯？难道救世主以为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愿意为他服务吗？”

“对不起，对不起，教授……”哈利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他被西弗勒斯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坏了，但是他却仍然没放开对方的袖子，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教授，是校长先生告诉我您愿意带我去的，因为您是我妈妈的好朋友……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去看看……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连照片都没有看到过，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们长眠的地方，求求您……”

西弗勒斯低头看着那双被泪水洗刷得异常清澈的绿眼睛，再看看抓着自己衣袖用力到发白而且还在不停颤抖的苍白小手，突然对眼前这个哭得惨兮兮的小东西心软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小东西是从来不敢对上他的视线的，总是一见到他就害怕。他完全没想到小东西会这样坚定地直视他，还向他提要求，即使被他吓坏了也不愿意放弃。

算了，看在这小东西的执拗跟莉莉那么相像的份上，就答应他吧。西弗勒斯这样想着，轻微地点了点头，“那么，波特先生，圣诞假期的第一天早上来我的办公室，希望你不会愚蠢到给我添麻烦。”

“不会的！”哈利忙不迭地保证，高兴得一时忘形地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还带着泪，看起来却无比的温暖而美丽，“谢谢您，教授！”

西弗勒斯呆了一下，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碧眼红发的少女。

“波特先生，你还要揪着我的衣袖到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那只小手还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袖，恼羞成怒地说。

“对对对对不起！”哈利小脸煞白，松开他的衣袖飞快地冲进了魔药间去开始他的劳动服务去了。

晚上西弗勒斯把做完劳动服务的小东西赶回去后，坐在壁炉前陷入了沉思。

其实从上辈子到现在他从来没去莉莉的墓地看过。他不敢。那是他的罪孽，如果当初他没有告诉黑魔王那个预言，也许莉莉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那个小东西也不会从小就住在碗橱里，穿表哥的旧衣服，每天做超出他能力范围的家务，甚至被打。

想起他去礁石上的小屋接那个小东西入学时，德思礼一家对小东西的厌恶，还有那小东西被佩妮o德思礼交给自己时仓皇无助的神情，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罪孽深重。

“西弗勒斯o斯内普，你要对他好一点，”他这样对自己说，“他不是上辈子那个救世主，也不是那个该死的老波特，他是莉莉的儿子，他的父母是被你害死的……”

壁炉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地照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阴沉。

第17章 在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