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看了眼公主使用的全套瓷器,再转回南宫公主面上,乖巧捧杯点头,少女微微叹道“母后给了我不少书……看得多了,便多少有了些恍然之感。”
她没有在多说,见弟弟沿着杯沿小口啜水,看起来就和一个正在舔水的小动物一般,极其可爱,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见小少年立刻瞪圆了眼睛看她,只觉得更像。
少女收回手,粲然一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担心,阿姊会照顾好自己。”
夏安然无声叹息,他犹豫了下,还是自袖中掏出了一个匣子“阿姊,这个给你。”
“是什么?”南宫公主将之接过,打开后发现里头是一股子药味,顿时挑了挑眉,弟弟面色有些红,但是认认真真说道“这是弟询问了国内医匠,让他们配置出来的避子汤。”
少女愕然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脸颊通红的弟弟吭吭哧哧得说到“喝了这个,阿姊就能……能……”
“我不能。”沉默片刻后,少女素手轻轻抬起,将木盒子推回到小国王面前,对上弟弟愕然的眼神,她笑的很是安逸,“我是和亲的公主,这个,我不能要。”
她微微昂首,目光清澈得就如同涓涓流淌的清流一般“胜儿,阿姊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汉家的皇子,而我也是汉家的公主。”
“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
他知道这位公主是什么意思,夏安然送给她的避子药剂,事实上也只是人工导致宫寒,不易受孕的药物。这个药物还有一个作用是可以导致例假不调,对于女子来说这意味着什么自不必多说。
然而南宫公主拒绝了。
她很清楚,如果想要在草原站稳脚跟,就必须有个带着大单于血脉的孩子。
她在学习时候得知,匈奴人惯于掠夺,掠夺资产、掠夺女人。而被夺来的女人在没有生下孩子之前就没有自由,只有生下了孩子后,这份枷锁才能有一些松动,当然南宫公主是和亲的大汉公主,待遇自然不同。
但殊途同归,按照匈奴人的思维惯性,若是她不生孩子,那定然得不到匈奴人的信任,届时即便是大阏氏,她的可操作范围也极低。
匈奴虽是完全的父系社会,但女性也拥有相当的地位,毕竟男人们长年在外游猎放牧,家里的一切都靠着女人操持,甚至于大阏氏在单于出现意外时,还能够干涉到王权的交替。
所以南宫公主想要坐稳大阏氏之位,她就必须生下匈奴单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