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岳自知失言,没有再说什么,从善如流地落座。自来也扯了一把朔茂;后者脸色发白,慢慢地坐了下来,只是还在用刀锋般尖锐的目光盯着对面的黑发男人。
“富岳,我有一个问题。”见局势暂且缓和,水门问道,“之前带土他们出去执行任务,鹿惊曾在你家暂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你的态度还很正常,甚至同意让他把千鸟教给佐助。为什么才过了短短一个晚上,你对他的看法就突然急转直下?”
这句询问好似正戳中了富岳的痛处,宇智波族长的脸色立刻阴云密布起来。即使刚才和朔茂争吵时,他的眼睛也没有发生变化,现在却化作了血一般的鲜红,三勾玉在当中危险地转动着。
“为什么?”他冰冷的声音下面有狂怒在涌动,“因为我发现,他在偷偷教我儿子杀死他哥哥的方法。”
其余三人顿时愣住。“怎么讲?”自来也问。
富岳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他的眼睛恢复了原状。“没错,我确实曾准许他住进我的家里,并且教佐助学会千鸟,因为我相信卡卡西——我儿子的前辈与长官,我族人的同伴——的品行。所以,尽管他所自述的经历中存在矛盾之处,对鼬也抱有原因不明的戒备心,我起初也没有多想。但是昨晚,和佐助的谈话让我改变了想法。”
“我要管理警卫队,美琴要帮我处理家族的事务,我们两个都无法随时随地监督他和佐助的活动。就算我们在场,通常也会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不能完全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昨晚佐助向鼬展示他新学成的性质变化,我一时兴起,问他除了千鸟之外鹿惊还教过他什么,却不曾想听到了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抬起头,向朔茂怒目而视,眼中又开始有红色若隐若现。“你自认的儿子向他灌输了许多对抗写轮眼的作战经验,以及该如何在幻术中坚定心智,保持清醒的办法。不仅如此,在为千鸟做准备的身体训练中,他还暗中以鼬的体术与手里剑术的战斗风格作为范本,逐一告诉佐助每个动作的格挡关键与破解技巧。你可知道我与美琴听出这一点时是什么心情?只是要提升速度的话,为什么要教这些东西?又为什么不以他自己做例子,而是要选择鼬?”
朔茂一怔,下意识反驳:“只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还够不上你所说的、教给佐助君杀死鼬君的方法。他们兄弟两个向来形影不离,对彼此最为熟悉,也许鹿惊是出于这样的考量,才以鼬君作为范本指导佐助君。”
“‘只是这样’?他还对佐助说过‘可惜我能教你的就只有这些了’。所以他还想教给佐助什么更加过激的东西?就算这一点是我多心,那么他一直以来对鼬所抱有的戒备和敌意,这又该如何解释?”富岳一顿,发出短促的讥笑,“难道又是他有苦衷,不得不隐瞒实情?多么体贴。”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冷静一点。”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又要再次尖锐起来,自来也连忙拉架,一手按住一个,“都是当父亲的人了,吵来吵去像什么样!”
“父亲”二字似乎戳中了两个男人的软肋,他们的表情都有所缓和。富岳看向水门。“说到这,我也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四代目。卡卡西和鼬从进入暗部后开始熟识并共事,想必在另一个世界也差不多。如果能知道鹿惊在暗部经历了什么,也许就可以弄清楚他为什么与鼬交恶。作为鼬的父亲,我希望能借他在暗部时期的经历报告一看。”
只有那份报告是绝对不能给宇智波家的任何人看的,水门心里十分清楚。“抱歉,富岳,但是不行。”
“只挑与鼬相关的部分给我也不行吗?”富岳眯起眼睛。
“事关村子内的机密事务,我也有我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