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战事结束。
直到曹仁退走。
几乎所有欢呼的兵士回过头,都看到他们的大都督,如一具没有生命的草偶,从马上直直跌下。
吕蒙当时伸手接住了他。摸到腰眼,却是一片黏腻,赤色的液体明晃晃的扎了眼。
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后面的两个月,他更不知自己是如何过来的。
周瑜的咳嗽一日重过一日,那崩裂的箭疮似乎也没有什么痊愈的迹象。
他每晚都守在周瑜帐外,有时睡着了,便被猛烈的咳声惊醒。
他知道。那人几乎不能成眠。
可就拖着这般身体,他们竟然会和了刘备所部,直取了江陵。
荆州在握。
捷报一次次传回了都城,周瑜却屡屡隐瞒他的伤势。因此,传回去的奏表,内容俱是“臣伤未及骨,且已渐愈。”
只有吕蒙知道,荆州,是那个人,用半条命换回来的。
一年多过去。孙瑜从未收到来自周瑜的一点儿音讯。
他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捷报,
却变得愈加急躁,茫然,担忧。
直到一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鲁肃。
见到鲁肃时,他确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而后者却未曾给他做过多解释。他纵马而来,进了府内,连口茶都没喝,就说了句让孙瑜颇感意外的话。
“公瑾在南郡。将军应去探望一下。”
他却仍是不解——
“子敬为何远驰数百里说此事于我?”
鲁肃只微微眨了眨眼。
“听闻公瑾……在南郡受了点儿小伤。主公吩咐,此事只内殿重臣知晓便可。因此将军不知。”
“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