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俄罗斯人的话题到此为止,就津岛修治来看,陀思妥耶夫斯基无疑对太宰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他看上去就是个神叨叨的宗教分子,怀揣着净化世界的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手段激烈又残暴血腥,更可笑的是,他又崇敬太宰治。
津岛修治看他直想笑,他想问:[你知道吗,你崇拜的那个人是标准意义上的正面角色,他讨厌反派,而你恰巧是他厌恶的对象。]
[他绝对更喜欢蛞蝓似的蠢蛋,俄罗斯人就是个丑角。]
“你带我上船,到底是做什么的。”津岛修治问,“我能发挥什么作用?是迷惑视线,还是探听消息,又或者你早就猜到了船上的交换机制,要我像俄罗斯人一样被卖掉,帮你完成什么事?”他相信太宰治心思缜密,做事又环环相扣,总有能用到自己的地方。
“不,其实并不需要你发挥作用。”太宰治说,“我先前就告诉你,带你来看世界上恶的聚集体,来看众生百态。”
[哦,我明白了。]津岛修治冷漠地想,[他希望我有所感悟有所学习。]
[他的主业应该是处理政府的事吧。]津岛修治大概猜到了太宰新加入的组织。
成年人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对津岛修治说:”不,你想得都不对。”他眉眼弯弯,面孔透着静谧,“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修治君你都是最重要的一个。”他说,“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糟糕的是,这句话的真意是永远不能被接受到的。
[我很重要吗?不,我只是普通的无药可救的一个。]
“哎呀。”口上又是另一番说辞,“先生你以后要是养育其他孩子,千万不能说这样的话。”
“嗯?”
“按照时下流行的解释,这是道德绑架啊。”他捏着鼻子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最重要的,像这种话实在是太给人压力了,就算是有直系亲缘的家庭里,孩子都会因为日复一日的道德重压而不再开朗,更不要说我们这种重组家庭了。”
太宰沉默了。
他难得露出了一个有点儿无奈,人类似的笑容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你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