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笑了“那我再请问,为什么不是你?你不也没证据证明不是你下的恶咒吗?”…森然道“我若想杀他,一年多前就杀了,用不着留到现在”】

众人:“……”

这么愚蠢的话,都能说得出口,这些以‘姚宗主’为首的开口质问之人究竟是怎么混到仙门世家阵营的?又或者,就是因为如此胆大无知,才能称为口口声声自称‘正道人士’?

一直精神不济的魏无羡都被这些入耳的话气笑了,又念叨了一边‘清河聂氏也有数名门生丧生于发狂的温宁之手’,再想起先前同样折了数十条蓝家修士人命之语,终于出声道:“聂宗主,蓝宗主,从旁观者角度听完始末,不知二位对这一出门下之人死于温宁发狂手下,便担起复仇、惩恶与‘我’之责的事,有何感想?”

聂明玦、蓝曦臣:“……”

“就是就是,”薛洋才刚被金光瑶噎得不轻,此刻又插话道:“就因为温宁是魏无羡所炼凶尸,温宁发狂杀人了,所以就是魏无羡干的?人家夷陵老祖可是在乱葬岗上躺了三天三夜,神通再大也指使不到远在兰陵的鬼将军吧?两位号称铁面无私、公平公正的大宗主,难道真的不知尚有其他诱因可使凶尸失控?可你们就是这么同时盲了眼睛、蒙了心智,乖乖做了回冲锋陷阵的刀了,跟那些人不知所谓的人有何不同?”

魏无羡:“……小流氓你就是趁机讨好我也没用,再说也就乱葬岗到兰陵而已,我当然能对温宁下得了命令。”

薛洋:……老子白费口水了是吧?

蓝曦臣面露愧色,的确,扣在夷陵老祖头上的两大罪名,不论是穷奇道截杀,还是鬼将军金陵台发狂,都是疑点颇多。可按整件事结果看来,不论他们也没有疑心、查证,蓝、聂两家都是视而不见,率了各自家族及附庸,参与‘誓师大会’,甚至可以说是此处事件的推手之一。

聂明玦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书中的‘他’质问金光瑶时,金光瑶回的那句。

我如何判定一个人是否罪有应得?我的标准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聂怀桑打着哈哈道:“这就是灯下黑啊,大概魏兄你名声太黑,已经差到深入人心了吧。”

魏无羡:“……”我这是黑到什么程度了?

【…他喉咙忽然一噎,胸口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闷痛。低头一看,一只羽箭正正插在他胸口…魏无羡抬起头,脸现煞气,反手拔下这只羽箭用力掷了回去。只听一声惨呼,那名偷射他的年轻修士竟然就这样被他徒手掷回的一箭插中了胸口!…那个家族的方阵瞬间乱了套,家主指着魏无羡道“你…你…你好狠毒!”魏无羡右手随便在胸膛的伤口处按了按暂时止住血,漠然道“什么叫狠毒?他既然敢偷袭射我这一箭,就该料到万一没射中会是什么下场。既然都叫我邪魔歪道了,总不至于指望我宽宏大量地不和他计较。”

金光善呼道:“布阵,布阵!今天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终于先动手了!魏无羡冷笑着将腰间陈情取了下来,举到唇边,随着笛子发出尖锐的嘶鸣,不夜天城广场的地面之上…一具具尸体顶破白石铺就的细墁地面,从泥土深处爬了出来。有御剑刚刚离地的,立即被他们拖了下来…除了云梦江氏的方阵那边无恙,其他各个家主都忙着护住自己的门生,一时都无暇去攻击魏无羡。

正在此时,一道泠泠的琴音扰乱了陈情的笛音。魏无羡放下陈情,回头望去…冷声道“啊,蓝湛”打完招呼过后,他又将笛子举到唇边,道“从前你就该知道了,清心音对我没用!”蓝忘机改为抽出避尘,直冲陈情袭去…魏无羡旋身一错,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就知道,终有一天咱们要这样真刀实枪地杀一场。横竖你从来都看我不顺眼,来啊!”听了这句话,蓝忘机的动作顿了顿“魏婴!”…换了任何一个清醒的人来听,都会听出来,蓝忘机的声音分明在颤抖。然而,魏无羡此刻…已然半是疯狂,半神智不清,一切恶意都被他无限放大,只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恨他,他也恨所有人。谁来都不怕,谁来都一样,也不过如此

忽然,在一片厮杀声中,魏无羡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那声音在喊:“阿羡!”这个声音犹如一盆冷水,将他心头狂飙的邪火浇了个透心凉…魏无羡登时魂飞魄散,顾不上再和蓝忘机相斗,“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