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拥着上了二楼的一间厢房,晏良推门而入,房中答应参与聚会的人早已坐齐,就差他们俩了。
屋内琴声动听,如山间泉水叮咚。香炉烟雾袅袅升起,嗅着气味似是令人心情愉快的丁香。
房中央有一位红衣姑娘端坐,姿色秀丽,低垂着眼轻抚琴弦。
红衣姑娘抬眼向他看来,柔柔一笑,似弱风扶柳,双瞳剪水,情意绵绵。
晏良右眼皮猛地一跳,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凉意。
“雨泽姑娘确实姿色秀丽,晏兄倒也不必如此盯着人家吧?”
刘长旻笑着打趣,其他人也哄笑起来。
晏良看起来很不好意思,朝那雨泽姑娘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我失礼了。”
雨泽姑娘羞怯一笑,柔声道:“晏探花不必介怀。”
晏良笑了笑。
待坐入席间,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地打趣,说那雨泽姑娘想必已折服在晏良的风姿之下,晏良笑着当作夸奖应下了。
“李兄为何脸红了?莫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有人打趣李寻乐,一人起头其他人也跟着打趣。晏良和李寻乐对比明显,便有人笑称晏良年纪轻轻想必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辜负探花郎之称。
“我确实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李寻乐纵然极力掩饰,但通红的耳朵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众人看着他,都笑了起来。
雨泽姑娘并非唯一一位陪侍的人,还有其他三名姑娘在一旁倒酒陪侍。
当雨泽姑娘红着脸为晏良倒酒时,不经意间碰到晏良的手指,受惊般地收回了手,又含羞带怯地看向晏良。
晏良:“……”
他朝这娇羞的姑娘笑了笑。
并感觉到一种诡异而又微妙的熟悉感。
他们聚会都是谈些漫无边际的事,很少讨论政事。但这回谈着谈着刘长旻却提起了皇帝不久前新任命的西厂督主,说了几句便被一位前辈打断了,刘长旻恍然惊觉,立马转移了话题。
朝廷官员私下不可妄议政事,刘长旻此回却是破了例。
晏良对朝廷上的事不大关注,听到刘长旻谈起这件事,想了想,只记得那位厂公似乎叫雨化田。
大家心照不宣,不再提这件事,喝酒吟诗,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晏良跟着一同喝酒,却觉得有点头秃。
雨泽姑娘总是含羞带怯地看他一眼,他看回去时又低头不看他。
晏良被看得毛骨悚然,其他人都偷偷地朝他笑,连李寻乐也在笑——他们笑的含义大概类似于当了媒婆促成好事——晏良露出一个尴尬而又有点惆怅的微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摩挲着酒盏,雨泽姑娘的视线时不时地朝他移来,晏良憋了一会儿,猝不及防地侧首朝雨泽露出了一个笑脸,两人视线对上了。
“姑娘可是姓王?”
晏良温声问道。
雨泽姑娘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讶异,回答道:“小女子姓池。”
哦……姓池……
晏良面无表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