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随手扯了块布包住萧咪咪的头,在云游订了房间后喊易遥清和他一起把萧咪咪抬进房间。
两人顶着客栈掌柜和小二古怪的视线,抬着萧咪咪上楼。萧咪咪呼吸急促,已然气极,奈何不能动弹还不能说话,连骂也不能骂。易遥清心生微不足道的怜悯,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易遥清低声道:“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力气也不小,为何非要让我和你一起抬?”
晏良也低声道:“多个人省点力。”
易遥清抬头看了这个懒得不行的人一眼,有点想松手了。
云游亦步亦趋,跟着他们进了二楼的房间。晏良和易遥清站在床边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手一扬,把萧咪咪抛了出去。
响声震天,易遥清微微移开视线,而晏良很贴心地解开了萧咪咪的布巾,面不改色地无视了她的瞪视,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如今房间内清醒的只有他们三人了。
晏良站直身,笑着看向云游,道:“你之后要去哪儿?”
云游有些迟疑,面前的少年太过陌生,和他记忆里的风来完全不是一个人,但对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确实和风来有着同一张脸——连后颈上的疤也与风来一样。
此前云游一直对“晏良即风来”一事存疑,直到他方才跟着两人上楼梯,看见了晏良后颈上的浅疤时他才确定了这一事实。
这个陌生的少年,确实是他的朋友,风来。
“……我能和你一道吗?”
云游沉默良久,轻声道。
晏良有点惊讶,道:“当然能,但你要告诉我你的身份,毕竟我现在对你一无所知。”
“……”
云游将自己曾对风来说过的事又原话照搬说给了晏良,并在此之上加了他们后来相熟的契机,以及曾说过的话,他仍试图让少年回想起过去的记忆,但晏良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晏良只能佯装不觉,因为风来毫无留恋,临死时心灰意冷,什么也没留下来。
云游的身份并不简单——他是十大恶人之一“恶赌棍”轩辕三光之子。轩辕三光嗜赌如命,赌起来六亲不认,连父母妻儿也愿做赌注,其“三光”之名即指他赌起来非得“天光、人光、钱光”才住手。
云游正是轩辕三光同萧咪咪作赌时的赌注。
此事过去了两年有余,云游说起这句话时却一脸漠然,好似被父亲抛弃的儿子不是他。
易遥清被惊住,呆在一旁说不出话来。她幼时流落街头,也曾见过父母弃子之事,但那大多数是为生活所迫,可轩辕三光仅仅是为了赌而将亲生儿子作赌注——倒谈不上无法接受,只是有点惊讶罢了。
晏良若有所思,问道:“云游不是你的真名吧?”
云游道:“轩辕老头为我取的名字是天九。”
易遥清和晏良默默对视一眼。
牌九又名天九,说白了就是赌博游戏。轩辕三光果真是爱赌成痴,竟为儿子取了个赌博的名字。
“你更喜欢哪个?”晏良估摸着“云游”是萧咪咪为他另取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择哪个叫他。
他正想说叫他云游也无妨,又想到面前的少年没有风来的记忆,自称也是“晏良”,便改了口:“你叫我天九罢。”
好歹也是叫了十几年的名字,他心里对“天九”的接受度比之“云游”高一些。
见两人交谈完,易遥清伸手指了指床上昏睡不醒的萧咪咪,对方披头散发,姿势僵硬地躺在床里侧,只能看见一抹绿色。
“她怎么办?”
易遥清问。
“上交官府。”晏良答曰,“我看过朝廷的悬赏令,江湖上的事朝廷不管,但她有一回杀的情郎是一位大官的外室子,因而被通缉悬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