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回答,他自顾自继续说:“算了,这种时候提其他人我就和夕月一样是个笨蛋。”
阿治主动牵起我的手,“走吧。”
我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怎么了?”
“去哪里?”
“回家啊,夕月不是说过有给我准备房间吗?”他装作狐疑看着我,“难道房东大人是在开玩笑?”
我立即摇头否认,“我只是想告诉阿治我不认识回去的路。”
他拉着我往来时路走。
“知道了知道了!我带你去!夕月也要好好认认路啊!”
我无辜的撇过头就当没听见。
明明是一条相对陌生的路,但阿治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往海边去的样子一如当年。
真好啊,我感到十分满足。
到达目的地后,阿治站在别墅前足足看了那座房子一分钟。
“没想到夕月连这种东西也记得。”他意味不明感叹。
眼前的双层小楼白顶蓝墙,造型带着显而易见的古典之美。花圃里栽种了大量的玫瑰,摆放着成片的月见草盆栽。红粉黄三色的花朵与绿植交相辉映,看上去生机勃勃。
整个别墅在海浪的衬托下,就像是浮世绘中富士山的模样。
这是八岁的阿治在绘画课上心血来潮的涂鸦之作,下课后他把那张画送给我。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觉得在阿治明了一切的目光下所有行为的意义无所遁形,偏偏我自己却一头雾水。
我带着他向别墅里的某间卧室走去,顺便在进门时录入他的指纹。
阿治双手抱着后脑勺跟在我身后,等我打开卧室的灯,他怔在原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传统的和式卧房,里面没有太大的家具,只有竹片连接而成的窗帘,木质的衣物箱,木质的地板,地板上的榻榻米占了很大的面积,房间一角放着一张小小的矮桌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上贴了花花绿绿的海报,从图片泛黄的四边角看,已经有相当的年头。
“夕月你真是吓我一跳。”阿治回神以后靠在门边对我说。
“因为装修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阿治喜欢哪种风格,只好按你以前的房间来弄。”
我暗暗窥视他的表情,“如果你不喜欢,我明天就请装修队过来换。”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我今天更想睡软乎乎的床!席梦思啊席梦思!夕月的房间一定有吧!”阿治的眼睛变成了小星星。
我妥协的带着他往自己房间走。
我的房间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些最基本的物件,唯一满足阿治期待的东西,只有那张最大号的席梦思床。
那是鸣海桑给我选的,说是为了给我提供最优质的睡眠。
整个房子除了设计图和给阿治准备的房间,我也没操心过其他事。
阿治被我赶去洗澡了,我给他调好水温,给他说明了浴室里的洗浴用品,最后还是我进去浴室给他吹干头发。
整个过程里我映像最深刻的,是惊鸿一瞥下,阿治揭开绷带后,白皙皮肤显现的或新或旧深深浅浅的伤疤。
脑子不自觉的乱成一团,总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都说了不用在意。”他换上灰色的棉质家居服,把浴室让给我,踩着拖鞋哒哒哒往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