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再自杀。
夕月晓这样宣告。
因为从此以后,自己的生命就是织田作的生命。
太宰治与织田作命运相连,息息相关。
说出这番解释的夕月晓让自己选择要不要继续下去,眼神里暗含期待。
“织田作可是我的朋友。”
太宰治如此解释,满意的看见夕月晓隐藏的怒火与欣慰。
我才不会拒绝呢!
如果这就是我一意孤行,不顾织田作的意愿也要把他拉回人间的代价,那么我愿意接受。
太宰治心想。
为了唯一的友人,继续在这个噩梦般的世界活着,也算是找到了忍受痛苦也要生存的理由吧?
对于太宰治来说,这远比织田作给出的“做好人”更具实际意义。
太宰治抱起织田作的身体,假意将他埋在海边的墓园。
他回到港黑,用沉默而愤怒的姿态拒绝向森先生汇报,做足了失去友人的可怖模样。
等到晚上十点,他烧掉森先生送他的大衣,甩开监视的部下,立刻去墓园带走了织田作的身体,最后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夕月晓的落脚点。
当夕月晓的身体沉默地躺在地板上时。
他才有心思去打量这个四年不见的幼驯染。
从表面上看没有太大变化。
只是从漂亮的少年变成了漂亮的青年而已。
夕月晓从小到大都是美的。
也许美、漂亮、精致这些词用在男性身上并不合适。
用在夕月晓的身上却无比契合。
他的金色眼睛是氤氲的月光,紫灰色长发如紫色绸缎般丝滑,皮肤就像海对面国家崇尚的白玉。
五官华美秾艳,身姿修长挺拔,气质和煦高洁。
夕月晓和自己说话时,神态间带着呼之欲出的疯狂与喜悦。身上的违和感却时有时无,似乎四年以来,有某些东西牵扯住他迈向未知之地的脚步。
十八岁的太宰治已经可以分辨十四岁的夕月晓在想些什么。
哪怕是当年十四岁的津岛修治,冷静下来未尝不能发现夕月晓隐藏的恐惧。
但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知道夕月晓的舅舅就在东京,就算知道夕月晓送上车票的初衷是想要一起走,就算知道夕月晓恐惧自己的离开。
当年的津岛修治也会毫不犹豫的抛下夕月晓去寻找自己的道路。
因为一直留在夕月晓的身边,长此以往,说不定会被夕月晓的感情驯化。
那是十四的津岛修治最害怕的事。
因为那种感情,足以将胆大包天之人碾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