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彻虽然子嗣上是几个兄弟之间最多的,但是他最疼爱的还是他的嫡长子司徒寰,这次让他在君故面前露个脸,还是有点讬孤的意思的。
自古与新政与改革挂钩的,没几个顺顺当当能成的。
江南那种地方,虽不是民风彪悍的边陲,可那些豪商巨贾或是地方世家,指不定就有胆大包天的来个行刺,或者下个毒,他这条命估计就留在江南了。
君故考校了司徒寰一番,等考校完了之后,眼看司徒寰年纪已经十四五,都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便问:“可定亲了?”
司徒寰闻言立刻垂头。
不但未出阁的姑娘会害羞,他这么大知好色则慕少艾的半大小子其实也会啊!
司徒彻见状不禁笑了起来,道:“他是长兄,下面还有几个弟弟,臣弟没打算让他这么早就定亲,且磨磨他的性子再说。自己还是个毛躁小子,还怎么当爹?”
他说者无意,贾赦却是深以为然地跟着插了句话道:“对对对,王爷此言甚是!年纪才这么大,正是学习紧要的时候,怎么能娶个媳妇儿,先当爹去了?”
对他的插话,君故帮着打了个圆场道:“他这是深有体悟。”
司徒彻讶道:“看来这是一堆朝中大人等不及要跟荣国公当亲家了啊。”
贾敬抢先道:“不然,他说的是他自己。”
司徒彻没忍住,顿时唇畔隐有笑意。
贾赦立刻瞪了一眼拆台的堂兄。
待君故回宫——
哦,不对,是回宫之前先将贾赦给捎回了荣国府,让他提前下班。
总之等离开之后那司徒彻负手皱眉,面容冷峻,以至于有些病态的脸上愈发少了生气。
司徒寰对父亲道:“陛下这次过来是因为江南之事吗?”
司徒彻转身道:“你怎知道?”
“若是因为舅舅之事,想来陛下不会亲自来我们府里,只需要跟皇祖父说通就好。”
少年认为就他那位舅爷还不值得新皇亲自来他家一趟。
司徒彻苦笑道:“没错,就是为了让为父去江南。”
司徒寰立刻道:“那儿子跟父王一起!”
司徒彻冷下脸,“老老实实给我在府里呆着,和你母妃一起照顾好弟妹,若是等我回来考校你们,发现谁没有进益就找你问罪。”
少年顿时苦了脸,本想说什么,可又没那胆量,最后只能瘪了嘴。
司徒彻倒是许久没见儿子这样稚气的举动了,这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行甚是危险,为父怎能让你一起前去?”又劝道:“父王离开之后,你多多入宫,只是不要提及我,要有什么事儿,就让你皇奶奶出面,懂了?”
少年连连点头,可是这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等到了他下午上课的时辰司徒彻就令他去上课,以免耽误了功课。等书房中只剩他一人,这才在暗阁中取了一个小瓶儿,然后打开瓶塞想也没想就仰脖一口。
他想要有命回来,总要有命去。那白术的确医术了得,可他不是现在还是一病秧子?
君故回宫之后便直接去了太上皇处,他来的时机倒也有些巧妙,正是太上皇小憩刚醒。
自从入了秋,太上皇每天中午睡的时辰就比夏天的时候少了不少,总觉得心情旺盛,这两日正在心中盘算着秋猎之事。只是又想到秋闱刚过,满京城都是考生,若是现在大摇大摆的出宫未免有些不妥,再加上他也听戴权说了那江杉之事,若是此子一个想不开来个告御状,他苦不苦?
为此太上皇就放弃了玩乐,可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毕竟从一个随心所欲的皇帝变成了一个委曲求全的太上皇,总还是要适应的。
待见了君故,他立刻笑道:“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虽然戴权刚刚已经在他耳边上说了一堆,但还是要例行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