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畜生还在羞辱自己!
“刘武!孽障!!”刘玄德涨的通红的脸色,被马血遮掩住,他咬牙切齿:“好,你好的很呐……”
“当初你在南郡时,先是不顾前荆州牧刘景升的恩义,暗害了长公子刘琦!”
“而后又利欲熏心,不顾孝悌,与幼弟争位不得,勾结我麾下大将魏延,出走公安城……”
“江东郡主过江与我成婚,你这逆子竟敢劫了郡主,那可是你亲父未过门的夫人,你要称之为母的女子!!”
“你轻举妄动,惹来了曹孟德大军进攻西陵,又设下诡计,让我为你守江陵,付出两万精锐的惨痛代价,替你牵制五万曹军!”
“还有前番江陵之邀……”
寂寥的战场上,
数万人的注视下,
刘玄德站在满地尸体中痛斥刘武坐下的桩桩件件,大逆不道的“罪行”!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
当着这天下人的面,彻底揭露刘武的“真面目”!
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刘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战场上,
两军将士,都呆愣愣的看着前方战车上的刘武。
许多事情他们也听过传闻,
许多事情却是他们第一次听说,
士卒们低声窃窃私语:
“这刘武当真如此么?”
“刘皇叔亲口所说还能有假?那可是刘武亲爹!”
“一派胡言!刘大耳一派胡言!前些日子我等大军围困公安,公安粮草不够,主公还用抛石机往公安城内投粮食,何等仁德?岂是这刘大耳所言之人?!”
“就是!若主公当真如此无道,刘玄德麾下元老孙乾,又怎会领军来投主公?公安城内又岂会发生数次暴动?!”
士卒们低声交谈,两边将士,反应各自不同。
站在刘备的张飞浑身不自在,不停地挠着如针纲髯,这些事情有真有假,但不管怎么说,大哥如今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将刘武的这些事都说出来,这是要彻底和刘武决裂了么?
一侧的刘封,额头渗出冷汗……
他望着四周越拢越多的西陵士卒,只觉得唇舌发干。
义父糊涂啊!!
这个时候还在揭刘武的“短”,万一把他激怒了,不管不顾的要下死手,自己一行人必然是凶多吉少……
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即便是刘备如此污蔑,刘武的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
他终于开口了,只是淡淡道:“公安事了,天子会将我过继到汉室嫡脉。”
“往后,我与你再无关系……”
淡淡的声音,往四方传荡。
刘武要被过继到汉室嫡脉……
往后与刘玄德再无关系了?!
这一刻,场中无论是周公瑾,太史慈等江东诸将,还是西陵的士卒,亦或是刘备的麾下,刘封张飞等人,全都呆住。
他们听到了什么?
而此时刘备更是怔住,仿佛是在怀疑人生。
在这个宗法制的年代,纵然是自己的亲子,只要过继给了别人,那可就……
就比如刘封。
他过继给了刘备后,就已经是刘备真正的儿子。
刘封是异姓,更何况天子与刘武本就是同姓!
过继之后,刘武就真的与刘备再无任何关系了!
“你,你……”刘备心头激愤,却一时说不出口,他只能咬牙道:“天子不会允准你的!”
看着面色惨白,惊疑不定的刘玄德,刘武神情漠然,他握住了腰间宝剑,缓缓拔出:“我兵强马壮……”
已露锋芒!
这一刻刘武杀气毕露!!
连避你数次,你还要怎样?
你却仍旧不知死活……
好一个骑兵冲阵,好一个马踏连营,好一个掷剑呵子!
刘玄德啊刘玄德,父子之间最后的一丝情分也已经被你耗尽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
刘备背后寒毛竖立,前所未有的后悔将它吞没,他今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今日咄咄逼人!
“刘武!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你?!”
刘武还在拔剑,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史书会如何记载你?!”
沧浪浪!~
利剑出鞘!!
“刘武!!”
“你疯了!!!”
刘玄德此时已经肝胆俱裂,就见刘武将掌中剑高高擎起……
此为剑令!
周围无数的西陵军随之疯狂涌来,如黑云聚拢……
将刘玄德及身边士卒随从等,团团包围!!
围得枪矛成密林!刀锋成锐浪!围得水泄不通!滴水不漏!
张飞脸色铁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刘封此刻已经忍不住在颤抖了……
这下,
可真是飞鸟难渡,再难逃出升天了!
刘备已经绝望了,他最后喊了一句:“刘武,你真要弑父?!!”
双目璀璨,神情漠然,刘子烈望着他被高高擎起的长剑,泠然着近乎是吼了出来:
“日后,自有大儒为我辨经!!~”
这一声,
传荡四野!
日后,自有大儒为我辨经!
这一声气冲云霄……
铮!~
长剑落下!
指向了刘玄德!
二人对视……
这一刻刘备惶恐到了极点,刘武却仍旧心无波澜,他道:“尽诛敌酋。”
“死活……”
“不论!”
轰隆隆!!!~
数之不尽,密密麻麻的西陵军轰然前涌,只在一瞬间,就已将刘备等人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