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追军实在是太多,仿若潮水一般要将赵云淹没。
唏律律!~
一声马嘶,但见一道年轻的身影,提戟纵马杀至!
“啊!”
“什么人……”
噗嗤!~
画戟挥舞,寒光夹杂着血光!
人头飞起,残肢血肉四溅!
赵子龙堪堪废命之际,刘武赶来将其救下。
赵子龙大喜:“公子来的正是时候,云寻到了糜夫人与阿斗,奈何单人独骑,救不出来这母子!”
“公子快助我一助……”
刘武:“叔父速速带路!”
轰!~
这一日,刘武先后九次策应赵云深入万军之中,先后杀进杀出数次。
救出了救出了甘夫人,
救出了糜竺,
救出了糜夫人,
也救出了阿斗……
刘武直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
刘武直杀得曹军阵中尸相枕藉,人马尸体盘桓一处!
这一战,
是为七进七出!
只不过照旧,刘武隐去了姓名……
呼!~
凉风吹过,唤醒了刘武的沉思,他的口鼻间似乎又闻到了那日的血腥味。
自己豁出性命救出了刘玄德所有的亲人。
阿斗救回来了,糜夫人也摆脱了跳井的命运。
结果刘玄德,糜夫人,还有阿斗,结果他们这一家三口便是如此回报自己的?
不错,
是他们一家三口……
……
许昌,
朝会大殿内。
“刘子烈大逆不道,抢占西陵,江陵,合肥三处要地,更强行割据江北三十余县,是为不臣!”
“前乌程侯之女,与刘子烈之父已有婚约在身,刘子烈却强娶父妻,是为忤逆!”
“……”
“而今他虽喊着要背上朝见天子,却要提万兵北上,是为大逆不道!”
大汉丞相曹孟德,仿佛愤怒的雄狮,恣意咆哮,须发皆张:“如此大逆不道之乱臣贼子,臣恳请陛下重责之!”
曹丞相的震怒,犹如夏季的雷霆,响彻整个大殿。
满朝文武,无不低头垂目,战战兢兢。
刘子烈,
又是刘子烈。
不少汉臣心头虽然恐惧不安,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往日这位曹丞相提起刘子烈,一口一个“吾儿”,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刘子烈的义父。
前番刘子烈遣简雍入朝,提及朝见之事时,众汉臣群起而攻之,也是曹孟德给解的围……
怎的今日,这曹孟德竟如此愤恨刘子烈?
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咳咳……”丹陛之上,天子刘协缓缓开口:“丞相为国操劳苦矣,还请暂息雷霆之怒。”
“刘子烈虽说处事不妥,但毕竟年轻,举动毛糙了一些也是难免,总不好冷了他这颗忠君爱国之心,况且,丞相莫不是操劳国事,忘了……”
刘协的声音越发轻柔:“丞相曾亲口言说,江北之地乃是丞相命刘子烈驻守,何来不臣?”
“刘子烈与前乌程侯之女孙氏的婚约,亦是朕亲自下旨,丞相亲口宣读,奉君父之命成婚,又何来忤逆?”
“至于领兵北上之事,刘子烈毕竟是个武夫,又年轻,考虑不周乃是常事,丞相何不宽容一二?”
寂静!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哗啦!~
满朝文武,如江潮起伏一般,纷纷抬头。
汉臣也好,曹操的人也罢,无不目瞪口呆的望着御座上的天子……
他们听到了什么?
天子在反驳曹丞相?
天子居然敢反驳曹孟德?!!
自曹操迎接许昌以来,对曹操的话,天子从来都是唯唯诺诺。
可今天,
天子第一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反驳了曹操的话!
群臣愣住了,曹操也愣住了。
这小天子,莫不是失了神志了么?
他,他怎么敢……
朝堂上的汉臣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天子似乎有了什么倚仗?
这倚仗,足以支撑着天子,在今天开始反对曹孟德!
风向好像变了……
汉臣们当机立断,纷纷出班:
“陛下所言甚是,刘子烈毕竟年轻,情有可原。”
“不错!刘子烈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赤忱之心天地可鉴呐!”
“曹丞相乃刘子烈义父,父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谈呢?”
“曹丞相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汉臣们拐弯抹角的为刘武说话。
曹孟德如隼目光,扫视了过来……
大殿内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天气虽然已经转热,但曹操目光所到之处,众人一片冰凉,汉臣们就像是冬天的鹌鹑一般,再也开不了口了。
曹孟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曹孟德还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雄霸北方,独占大汉八州的大汉丞相,曹孟德!
这些阿猫阿狗都敢出来捋自己的虎须了,看来最近自己还是过于和善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在殿外响起。
“丞相!”
铁塔般的身影闯进大殿。
许褚?
曹操愣住了,他怎么进来了?
他曹孟德是正经汉臣,
身边的侍卫将领随意乱闯大殿,这像什么话?
“混账!”曹孟德脸色阴沉了下来:“此处乃大汉议政之地,你这粗汉安敢乱闯?!”
许褚根本不理自家主公的斥骂,他紧绷着半张烂脸赶到曹操跟前,附耳低语:“襄樊大汛……”
“荆州水师……”
许褚每说一个字,曹操的脸就白一分。
许褚说完了。
嗡!~
曹操脑中一片嗡鸣,脸色惨白,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许褚慌忙搀住:“丞相!”
曹操艰难开口:“许褚,孤的头风又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