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甚尔厌恶归厌恶,但从没对禅院家下过死手。
反正这群人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小时候毛都没长齐的自己,等他长大了, 肉体的力量越来越强, 把跑到他面前挑衅的人全部都揍的爹妈不认,就再也没有敢跑到他面前叽叽歪歪的家伙了,顶多在背后过过嘴瘾, 动用冷暴力把他当做透明人。
一些高位的甚至会拐弯抹角处罚对甚尔表露善意的低位成员,绞尽脑汁动用一些可笑的手段将人彻底孤立。
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意志却被摧毁了的暴君从来没有对此表露出什么极端的态度。
他知道家族里有一些同样没什么天赋、被打压欺凌的同龄人对他的力量有所期盼。
但那又怎么样?
他才不在乎。
以前不报复禅院家没什么理由,只不过是过去连自尊都舍弃掉的他,没有找到行动的动力罢了, 他人的期待跟他有什么关系?那些家伙不过是唯唯诺诺附和着高位的应声虫,自己的脊骨都已经软掉了, 还擅自把期待和重担交给他人。
一群什么都不打算付出就等着人救的弱者罢了。
甚尔想:我才不要当那个拯救别人的大善人, 管他们去死。
直到十多年后。
同样什么也不付出的自己,却被人拯救了。
伏黑甚尔看着眼前小小一只的儿子,大腿都没他胳膊粗,却一脸不爽极其认真的给他报仇。
他当然看得出来儿子是故意的,毕竟惠从来都不是这样张扬的性格, 以往也绝对不会对自己撒娇,不管是放出魔虚罗还是久违亲昵的靠过来牵他的手喊“爸爸”, 都不过是刻意去气人而已。
为了给伏黑甚尔找场子。
被小家伙板着脸护着,甚尔莫名就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心情好得不得了的单手拎起自家崽的衣领, 把人抱了起来, 被吓了一跳的伏黑惠睁圆了绿眼睛。
惠脚尖仅仅悬空了一会, 然后就直接坐在了他爸结实的胳膊上, 他下意识的用手抓住了对方领口附近的布料, 脸砰的就红了。
“放下我下来……笨蛋甚尔!!”
惠用蚊子叫一样微弱的声音在他爸耳边气恼的说着,甚至用手气呼呼的捶了对方肩头一拳。
这点力道对甚尔来说简直就是挠痒,他一点也不在乎,甚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揉了一把自家孩子的一头翘发,彼此的亲昵显而易见。
那是禅院家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最纯粹的亲情。
真希复杂的看着那两人。
[我的名字是“恩惠”的意思,我不讨厌。]
[我的父亲是完全零咒力的天与咒缚……他很强。]
会在刚出生、咒术师天赋不明的时候就给儿子取了寓意为恩惠的名字,而子女也爱着身为天与咒缚的父亲,甚至为其骄傲。
这对她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
毕竟到现在为止那么长时间了,她的父亲禅院扇甚至没看她一眼。
当然,她也从来没有对此有任何期待就是了。
伏黑甚尔抱着惠,看向身后那群禅院家的话事人,“那么,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为了不再碍你们眼,自愿脱离禅院家、相当有自知之明的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恶意的把先前某位宗家的话复述了一遍。
“甚尔!!”
禅院直毘人声音洪亮的喊了对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