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的心跳声稳定的传来,还有浅浅但起伏明显的呼吸,这一点着实让人安心。虽然看着儿子被治疗后睡的还带着健康红晕的小脸,伏黑甚尔就有种想要扯人腮帮子、把蠢儿子弄醒然后好好嘲讽一顿的冲动。
但他不敢。
对, 堂堂天与暴君,揍过禅院、砍过五条悟,人渣的代表, 他不敢。
毕竟绘理刚受到刺激,现在喉咙都不断发出不安的呼声, 但凡甚尔敢扯儿子脸还嘲讽, 他绝对要挨妻子一顿胖揍。
虽然一直都说绘理没有攻击力,但这个“没有攻击力”颇具水分, 毕竟, 这是以[特级咒灵]为标准评定的, 咒灵绘理是对比其他特级咒灵来说无害得多,但论力气和那锋利的指甲,要撕碎钢铁和巨石都不过轻而易举,光靠身体素质带来的直接的破坏力至少有二级以上甚至逼近一级的程度。
不管是被狠狠敲一脑壳,还是被挠一身血淋淋深可见骨的抓痕,都会很痛。
尤其是甚尔不敢还手,而绘理懂反转术式,那惹毛一个差点失去孩子而精神不稳定的母亲的下场,就只会是一个[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局面。最恐怖的是,绘理会和他冷战。
甚尔只能老老实实横抱着自家崽,把绘理劝回影子里——绘理选择钻进惠的影子里,介于意外事故,惠没能来得及再度对自家妈妈封闭影子,当然这也救了他自己一命。总之,现在被吓坏了的绘理对自家儿子寸步不离,藏在惠的影子后还一动不动的紧盯着自己的孩子。
说起来,惠影子深处的陌生咒灵气息似乎浓郁了一些,绘理想:原本只是在最初爆发时能够察觉到,现在已经渐渐蔓延、成为了影世界若有若无的一部分。
绘理久违回到自己的窝里,孵化时将自己往影式神概念靠拢的她,敏锐的在影子的世界里察觉到了这一点。
影之女王脚下踩着冰凉的影流和液体,纯黑色没有眼白的眸子缓缓看向下方——那个外来的诅咒气息的源头所在的深度,不是她能够靠近的。
不过和一年前这股气息刚刚出现时的心态不同,绘理目前并没有表露出太过排斥的态度。
毕竟虽然同类相斥,但在绘理发觉自家儿子那颗用影子捏出来的假心脏曾一度被这股冰冷邪恶的咒力提供过能量后,判断出影子里的诅咒帮助过惠的绘理,就勉强忍下了自己的窝里存在另一个同类的事实。
反正她也赶不走。
而两面宿傩的话,他虽然通过本体能够隐隐感知到的影子情况,但介于已经通过虎杖得知咒灵绘理是惠的妈妈,因此姑且没有为难这个咒灵的意思。
靠着两只诅咒的默认,他们现在勉强维持着双方互不干涉、互相漠视的情况。
少年院事件结束,伏黑甚尔叮嘱苏醒过来目睹过绘理的熊猫还有虎杖,让他们不要把绘理懂反转术式的事情说出去,得到应许后他们才带着大部队以及救下来的唯一一个改造人幸存者出去,和外头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会和。
“伏黑先生?惠先生?”伊地知茫然的看着多出来的不属于这次任务安排成员的甚尔和惠,“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有任务安排吗?”
“谁知道呢。”伏黑甚尔懒得和高层管理的“窗”讲太多,他扭头,示意虎杖把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女孩交给对方,“少年院里面的家伙全死干净了,诅咒也祓除掉了,这个小姑娘是唯一的幸存者,身体没事,你负责带走照顾吧。”
“是!”伊地知连忙接过那个小女孩,女孩赤裸的身体盖着虎杖提供的制服外套,“但是为什么会有小女孩在里面?”
“有个特级抓来的,顺手救下了。”甚尔漫不经心,语气冷淡:“剩下的等任务报告吧,喂,送我们回去。”
伊地知慌忙点头。
熊猫体型太大,被单独安排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后面则是坐着昏睡的真希、抱着惠的甚尔和一直像是大狗子跟在甚尔身边频频看向对方怀里少年的虎杖悠仁。
回去路上。
甚尔狐疑的打量着自己名下的学生好几眼,他总觉得这小子从少年院重逢后就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对劲。
这眼神和态度……咋就那么奇怪呢?
“伏黑老师,怎么了吗?”察觉到男人的视线,虎杖终于把自己的眼睛从惠的脸上移开,问。
“……惠好得很,别盯着他看个不停。”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直觉系的甚尔因为过于直男而暂时没能往另个角度想,尽管如此,他还是顺从心底不舒服的危机感,做出了这样不耐的警告。
“抱歉,我只是很担心他。”虎杖悠仁露出灿烂的笑容,眼底却不复先前的天真,沉稳了许多,“没事真的太好了。”
真的……真的真的太好了!
虎杖悠仁庆幸的、复杂的、发自内心的这么说道。
甚尔:……果然,这小子就是有哪里不对劲啊!
老父亲的危机感让他本能调整角度,把儿子的脸牢牢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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