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叔一声低喝,打断了张飞的抱怨:“你不曾听军师提过,军师却不止一次与我提过……”
“当年隆中之时,军师便提过【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之谋,此前我等攻取江陵,亦是为了进军巴蜀。”
“此必是诸葛军师嘱托,翼德休要乱言!”
面对自家大哥的呵斥,张飞一肚子憋屈!
他想不明白,这要是真入了巴蜀,那此前他们辛辛苦苦经营的荆南四郡,便当真不要了吗?
张飞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刘备一个严厉的眼神拦住了。
“俺……好好好!大哥要入巴蜀,俺老张陪着便是!”张飞满脸愤懑的扭头而去,入了船舱。
随后,这五百士卒的孔武将领和其他众人也纷纷退下,。
余刘玄德一人站在船头,望着大江怔怔出神。
“主公……”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刘备身侧。
却是去而复返的陈到,他压低声音:“这些救我们的士卒,只怕不大对劲,末将在军中已久,却从未见过他们。”
“而且末将奉命来江陵前,也从未听军师提过近日我等便要入蜀之事,不知主公可曾听军师提过此事?”
古怪!
实在是太古怪了!
仅仅五百人便要让主公入蜀?
军师处事想来稳重,入蜀是何等大事,军师岂能安排的如此匆忙?
就算事情紧急,以军师的谨慎,至少也要派孙乾、简雍、糜竺这等主公的心腹来报主公,如何会派一个陌生的孔武将领前来传话?
“备亦不曾听军师提过此事……”刘备平静的声音传来:“只是你我不曾听军师提过之事,便是虚伪假造之事么?”
“好比你陈叔至,领五千精锐侯在江陵,以周济备之不测,我亦不曾听军师提过此事。”
“难道,我要因此质疑叔至也有古怪么?”
刘备的话音落下,陈到哑口无言:“这……”
刘备:“这两日你也累了,且回船舱休息吧。”
“是。”陈到无奈退下。
船头再次只剩下刘备一人,
哗啦~
江面上,
浪潮起伏不定,变幻莫测。
刘皇叔望着淼淼大江,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眼神愈发的深邃……
……
次日清晨,
船头上忽然一阵喧哗。
“都要入巴蜀了,俺喝些酒又怎的了?”
“你们瞎叫嚷些什么?!”
“知道你们是奉了军师的令,带着俺大哥入蜀,可军师也管不了俺喝酒!”
“拿酒来,再拿酒来!!”
甲板上,
张翼德酒气熏天,正醉醺醺的闹腾着。
一众士卒无可奈何。
为首的孔武将领更是眉头紧皱,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够了!”
忽然,一声厉喝传来,正是刘皇叔。
“嗝儿~大哥……”张翼德打着酒嗝,怒气冲冲的告状:“这帮狗东西,仗着军师的势,连酒都不让俺喝个痛快。”
“你这混账,给我进来!”刘备阴沉着脸上前,一把将张飞往船舱拉去。
船舱里,张飞犹自闹腾:“大哥,你这是……”
刘玄德猛地压低了声音,附在张飞耳边低语:“连陈叔到都察觉出这帮人不对劲,你还没看出来么?”
这帮人不对劲?
他们不是公安来的?!
张飞愣住了,
他猛地一个激灵,身上的酒意都散了大半:“大哥,这帮人果真是细作?”
“特奶奶的,俺这便提矛……”
砰!~
张飞刚要起身,刘备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又按回座位上:“糊涂!他们有五百人,咱们才几个人?”
“莫忘了!”
“我们在江陵厮杀,身上还有伤势未愈!万一叫破,只怕咱们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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