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一闪而过,她心念电转,眼神复杂地走到姜九溪身前,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眼,顿了顿,才开口,“姜家表哥难道是姜家表姐不成?”

姜九溪手忙脚乱挡住白花花的胸口,嘴角紧抿,表情有些龟裂,“明翙——”

眼前迷雾拨开,明翙如梦初醒,轻笑一声,“你是女扮男装的世子?祖母可知道?”

听到这儿,楼小河自觉地摸了摸鼻子,乖乖地转过身去,不再看姜九溪。

此处都是女子,反正女儿身已经暴露,姜九溪也不再扭捏,沉着那张素来清冷板正的小脸儿将胸前的双手放开。

少女美好的身姿展露人前,明翙眸光在她胸口前的裹胸上落了落,想起她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示好,有些尴尬,“难怪我每次与你在一起时,都不觉得厌恶,原来你竟是个女子。”

姜九溪身子顿了顿,捡起散落在地的松绿色长袍,纤长的睫羽漆黑浓密,声调也变得如少女般温柔甜美,“四妹妹,除了母亲,祖母也不知我是女儿身,此事你能不能替我隐瞒下去?”

明翙知晓越王府的情况,偌大的豪门世家,大宁朝唯一的异姓王,从大宁开国到现在一百年间,到了姜九溪这一代,便只剩她这么一个“嫡子”来支撑门楣,难怪现在的越王妃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让唯一女儿女扮男装的决定来。

越王死了快有十年了罢,这一代府上只有几个年纪不大,还拽着姐姐的衣摆唤哥哥的女孩儿,越王府风雨飘摇,需要个能扛起整个家族脸面与荣耀的男孩儿,而不是一个只能待在闺中绣花待嫁的嫡长女。

时人世俗的偏见,让女孩儿们的生存条件变得异常艰难。

这么多年,也难为姜九溪一直女扮男装,刻苦读书,将家族荣耀刻在心头,还将此事瞒得死死的,竟连祖母也不知晓。

如今想来,越王府中对姜世子的那些风流传闻都是姜九溪故布疑阵,让人坐实她世子身份的手段罢了。

地窖内光线昏暗,昏黄的烛光洒在姜九溪那张清丽却又有几分坚韧的小脸上,明翙心境霍然开阔,嘴角淡扬,“表哥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裴蕴昏迷,不知你身份,小河是我心腹,也绝不会暴露今日之事,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姜九溪暗暗松了口气,再次靠在墙上,苍白的唇边露出一抹轻松的浅笑,“四妹妹,谢谢你。”

明翙拉她一把,让她注意后背的伤,知道她是女子后,她反而对这位“世子表哥”多了几分亲近,“所以表姐一直接近我讨好我想与我做亲,是觉得整个安陆侯府只有我能轻易接受你的身份,既而替你隐瞒?”

姜九溪想过利用明翙,也想过弄点儿下作手段,让明翙为自己所用,这会儿心底有些复杂,“嗯,四妹妹心地善良,定不会让我暴露身份,坠落深渊,若我们成了婚,我人生的几大难关便又过了一关,余下的便只剩下参加科举,步入仕途,外人好应付,枕边人却不一样,我是越王府世子,不可能一直不成婚,是以我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来佐证我的男人身份。”

明翙眉心皱了起来,“我若没记错,你才刚出生不久,陛下便下旨封你做了越王府世子,九溪,你女扮男装承袭王府,若被人知晓,便是欺君之罪。”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一闪而过,她心念电转,眼神复杂地走到姜九溪身前,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眼,顿了顿,才开口,“姜家表哥难道是姜家表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