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再度折返班位,单膝跪倒。
一来一返,仅仅发生在了电光火石之间。
行云流水,畅快无比。
李长逍先是诧异的看了看豫、鲁二位将领一眼,又是惊诧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龙袍。
双腿竟然下意识的有些发软。
撤身想要坐在自己的中军大椅之上……
霍敬颜瞅准时机,再度高声喊道。
“冷宗师,为陛下更换金龙椅!”
霍敬颜喊的乃是南唐五宗师之一,也是南唐中唯一一位不在大内的宗师,冷雨舟。
几乎在他出口的同时,后帐帐帘大开,身材消瘦、一身黑袍的冷雨舟闪身而入。
只在刹那。
李长逍身后朴实无华的乌木椅便被更换为了一把金龙雕漆大椅。
李长逍这一退身,刚好坐在了龙椅之上。
冷雨舟面容冷厉,迈步走到豫淮春身侧,回身单膝跪倒。
“时山冷雨舟,拜见陛下。”
李长逍嘴唇微颤,手扶二龙,长呼一口气。
他也意识到了在刚刚短短瞬息,究竟发生了什么。
霍敬颜以极为巧妙且迅疾的方式,将自己推上了帝位。
眼下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他再想拒绝已成不可能。
大丈夫岂能优柔寡断?
他当即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无声无息浸出的汗水,死鱼眼微微睁大。
“好!既得诸君费心扶持,长逍……哦,不,朕,便坐了这南唐帝位!”
“传下令去,自即日起,朕之国号仍为南唐,改年号为天鸿!”
……
傍晚。
李长逍独自一人站立在暗夜之中,穿着一身单薄。
仰望星空。
暗夜云遮月,仍有月华出。
霍敬颜怀抱长袍走来,轻轻将长袍盖在李长逍的背上。
李长逍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内藏愠恼、惆怅。
“霍先生真乃神人也,竟早已预测到了朕的一切反应,以迅雷不及之势,将朕推上了大位。”
霍敬颜脸带笑意的欠身为礼。
“是臣冒犯君上,君上若要惩罚,臣绝无二话。”
李长逍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朕,已是南唐的第二位皇帝……”
他正说到此处,霍敬颜开口拦截。
“陛下,何来这‘第二帝’之言呢?陛下乃是南唐帝位唯一继承人,是正德大统,那奸佞李霖谋朝篡位,岂配称帝?”
“陛下日后切记,勿要再说此论,南唐无二主,唯有君上一人!”
“其他皆是篡佞之徒,不值一提。”
李长逍点点头,眼神朝着远方看去。
口中问道。
“先生,朕与李霖注定有决生死之日。”
“但朕手上仅有八万兵力,仅仅收复北方,接下来该当如何,还请先生教我。”
霍敬颜似乎早就准备。
“对此,陛下无需忧心,臣早有谋划,一切且等三日后登基大典结束,臣再与陛下详议。”
“登基之事,臣已在准备之中,不日便会完成,军中上下听闻陛下龙袍加身称帝,尽皆欢喜。”
“往日,奸佞李霖仰仗的,无非便是正统帝位之名。”
“眼下陛下称帝,便同样有了正统帝位之名,只需稍加手段,便能调动民心民意,收揽民心所向。”
“古语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有了举国民心所向,陛下又何愁天下不平?”
李长逍缓缓点头,正准备说点什么,豫淮春突然跑了过来。
凑到李长逍耳边嘀咕了两句什么,紧接着就看到李长逍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此言当真?”
豫淮春忙点头。
“陛下命末将多加关注有关恩公之事,末将自然不敢怠慢。”
“眼下此消息已经震动江湖多日,末将也是多方核实之后,才敢向陛下回禀。”
李长逍眉头紧皱,旋即侧头看向霍敬颜。
霍敬颜不明就里,疑惑问道。
“陛下,这是出了什么事?”
李长逍抿了抿嘴,死鱼眼睁大几分,眼神中透露着不容置疑之色。
“朕,希望霍先生能将登基大典延后。”
霍敬颜惊了一下,忙道。
“陛下,万万不可,所谓君无戏言,已然出口之事,决不能轻易更改。”
“尤其是登基大典,兹事体大,涉及陛下在军中之威仪,涉及军中士气。”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还望陛下勿要意气用事!”
李长逍正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