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厚的脸皮,难怪曾是西南军大帅,非一般的人,非一般的脸皮。
钱之栋见苏子籍不说话,就知道这是还记着自己的仇。
这一点,钱之栋倒早在预料之中,不过他这次来,既是张了这个口,也是有备而来。
“放心。”他说:“会有你的好处。”
“我在京有十三处房,主宅不必说了,必会抄入宫中,余下按照朝廷规矩,是要变卖入官库,你去买桃花巷的那一处小院,它不起眼。”
“想必你也要在京买宅,这一举多得。”
“那你要我干什么?”苏子籍闻音知雅意,立刻明白,这宅应该有玄机。
但自己不答应,钱之栋怕是不会说。
果然,苏子籍这一问,钱之栋浮现出苦笑,他凝看着海面,口气平淡:“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只是我初到西南时,地方官送了个女人,不久前有了身孕,我已秘密令人将其送回京了,现在差不多生产了吧,你到时给她送些银子,不用多,只分出少少一部分,够母子过下半辈子就可。”
苏子籍没想到钱之栋还藏着这一手。
这不是为难的事。
因这女人既没有名分,也就不在官眷之内,问罪也问不到。
他的确是想要报仇,但妇孺婴孩并无罪过,他还没到非要斩草除根的地步。
况且,明面上钱之栋是被两位钦差使了手段拉下来,与自己并无关系。
二人充其量就是在西南时有些仇怨,大概在钱之栋眼里,苏子籍是与自己一样的可怜虫,到了成了阶下囚时,自然烟消云散了。
这时没有人可托付,就赌上了一把。
苏子籍点首:“从你那里得了,至少分三成给你女人和孩子,必不食言。”
钱之栋见苏子籍答应了,肉眼可见松了口气,肌肉松弛下去,似乎瞬间老了十岁:“那就好,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