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腾似乎没料到梁峰回来,笑道:“子熙,可善藏钩?”
梁峰并未作答,而是拱手一礼:“身体疲弱,不堪行乐,还请东赢公见谅。”
一听对方是来辞行的,司马腾脸上的笑意立刻淡了些:“上巳自当通宵达旦,这么早走,可有些不妥。这样吧,若是你猜出了钩在何处,便可离去。”
藏钩跟丢手绢的规则有些相似,乃是一排人面对猜者,在背后传递一钩,结束时让猜测这方猜出钩在何处。因为往往在天色较暗的时候举行,又有藏钩者高端的蒙蔽技术,也颇有些娱乐性。
这话像是玩笑,也像是刁难,梁峰抬头看了一眼排坐在案边的众人,便开口道:“可是在郭郎手中?”
“咦?”郭氏那个青年完全没料到对方能一猜而中,不由惊咦出生。
梁峰却没有理他,只是朝司马腾一礼:“谢东赢公体谅。”
司马腾面上神情颇为复杂,谁能料到梁子熙能一猜就中。可是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和摇摇欲坠却风姿不减的身影,又实在不好说些什么。只得道:“子熙今日疲累,要好好休息才是。来人,送梁郎回王府。”
得了首肯,梁峰再次向司马腾行礼,跟在仆从身后,缓缓向外走去。
高主薄低声道:“将军不再辟他入府吗?”
司马腾半晌才摇头道:“还是罢了。”
虽然知道刘宣所言未必尽皆属实,但是司马腾仍觉得心有芥蒂。明明梁峰祖上是个能把五部整治的面无人色的厉害人物,怎么偏偏出这么个爱怜诸胡的子孙?可叹他的姿容才学。也罢,反正他也不就征辟,何必再废心思。
转眼就把这人抛在脑后,司马腾兴致勃勃道:“再来再来,这次我定要猜出钩在何处……”
走过铺满锦缎的通道,转眼间,馥郁香气,丝竹欢闹便淡了下去,晋水哗哗,泥土芬芳,终于有了身在野外的感觉。
“主公!”弈延快步迎了上来。
“东赢公赏了你什么?”看到了弈延,梁峰身上那根绷紧的弦似乎也松了下来。
“强弓一把,骏马两匹。”弈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