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想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得死紧,只好安抚地拍了拍邢森的胸口,“邢森,你做噩梦了吗?”
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是后怕。
他无法想象,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是怎么一步步克服恐惧,走到今天的。
也难怪下午发生事故的时候,邢森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大概是想起多年以前,同样用身体,为他挡住了伤害的母亲。
方灼摸了摸邢森的额头,“为什么主角都这么惨啊。”
233,“这是他的自己的选择。”
方灼没听清,“你说什么?”
233说了,“我说,主角所经历的痛苦,其实是一种能量削弱,可以避免他在得到外挂以后,能量过大,突破世界的零界点。这是为了维持小世界的能量平衡,同时也是每个人存在于宇宙中,必须遵循的规则。”
方灼:“……你骗我没学过数学么,你前一句没有这么长。”
233,“我就是说的这个!”
方灼嘴角抽了抽,懒得跟他继续掰扯,还是先当个好粑粑比较重要。
邢森还沉浸在噩梦中,任凭方灼怎么推搡,怎么叫喊,就是不醒。
方灼干脆侧坐到床上,倾身过去,像哄小宝宝睡觉一样,轻轻拍着邢森的胳膊,拍着拍着,就哼起了摇篮曲。
邢森不是第一次噩梦,却是第一次在最害怕,最惶恐的时候听到了别的声音。
那嗡嗡嗡的,如同蚊子唱歌一般的声音,蛮狠的打破了血腥的梦境,指引着他,从冰冷梦境中走出来。
邢森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等视线清明才看清,竟然是陆浔。
在他以往的记忆中,陆浔所占的位置微乎其微,过去五年中,两人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如这两天的多。
陆浔就像一道强光,即便是抗拒的闭上眼睛,依旧无法忽略他的光感,蛮横又任性地往他身上撞。
邢森盯着男人看了会儿,从床上坐起来。
他抓着方灼的胳膊轻轻一拽,已经睡着的人顺势倒在枕头上。
邢森下床,进卫生间洗掉了一身酒气。
出来的时候,男人还在睡,并且很不客气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邢森走过去,目光落在方灼受伤的胳膊上,有一条深可见血的划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那条被铁棍划出的伤口,想起什么,眼神变了,转身离开房间。
邢森前脚刚走出房间,方灼就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这是被系统给叫醒的。
他坐在床上,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在走与不走间徘徊。
床这么小,赖着不走怪不好意思的,可是走了,就失去一个和邢森拉近距离的机会。
这一犹豫,走廊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几乎是在房门被推开的同时,方灼飞快躺下。
邢森走进来,看了眼床上,男人已经换了个睡姿,把脑袋半蒙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