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如中了邪一样想今天领回家的那个少年。

想着他淋了雨,会不会生病?他看起来娇娇气气的,连个路都走不好,会不会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他究竟是谁派来的,准备利用他图谋什么东西?

对方对他露出的笑也浮现在眼前,隔着烟雨,却鲜明得耀眼,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突然从冰冷的海水里冒出头,呼吸到了清爽的空气,还看见远处长满鲜花的陆地,听见鸟类婉转的啼鸣。

整个世界都新鲜亮丽的向着他涌过来。

手下的亲信报告完公务,蒋战威很难得地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吩咐,亲信努力地揣摩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主子,是否要查查那位夏公子的来路?”

“……不用了。”

蒋战威摇了下头,同时抬起手,一道劲风从指间飞射而出,吹熄了香炉里的香片。

反正心不静的时候,点再多的香都无济于事,反正那些被派过来勾引或迷惑他的人,也总有各种各样的身份做掩饰。所以点不点香都是一样,点了也没办法心定;查不查对方的来路都是一样,查到了也是浪费时间。

这么想着,蒋战威的心反而莫名定下来了。

不管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都自信对方伤不了他,根本不必在这里白白顾虑;而对方既然抱着目的而来,就总会想方设法的主动找他,也根本不必为对方左右担心。

年轻的战王甚至因为对方会主动找他的事而升起了期待,突然觉得兴致满满,觉得无趣的生活都变得有趣起来。

可惜直到天黑蒋战威都没收到夏熙有任何找他的意思,心里还在暗暗想着对方倒是能沉得住气,自己也要沉得住气才行,却在管家报告说那位新来的夏公子中饭没有动晚饭也没有吃的时候,莫名变了脸。

蒋战威破天荒地皱起了眉。对方到底是在玩欲擒故纵,还是当真生病了?

下了一天的雨已经停了,月亮也在云层下探出头,银辉洒了一地。蒋战威在月色下边走边思量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夏熙住的院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