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两只眼睛看着谢眺拿起了喷壶,然后对着自己这个方向就是一顿乱喷。
嗞——嗞——
宫廷药师们在旁茫然地看着,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小谢楼主要突然把整个千机楼封锁,然后又拿出个喷壶对着空中乱喷。
要喷楼兰果的话,得再往左一点!左一点!
楚向晚被喷得嗷嗷叫,然而在场抓着他的这两个人一点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谢眺朝着他一口气连喷了两瓶花瓶水,只见这看不见的灵体变得整个都湿漉漉的,都隐隐可以看到透明的边缘了,这才停手。
等到确定人跑不了之后,谢眺才打开了其中一面禁制,让闻讯赶来的护卫把等在旁边的几位宫廷药师带了出去。
这些大师都是宫廷至宝,要是折损在这里,容行非得跟自己没完。
楚向晚看着他们把自己当成危险人物,又被呲了一脸水,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谢眺布置完这一切,才站在楼下望着三楼栏杆后的人,问道:“你是楚少堡主,还是谁?”
之前白云深检查的时候,既然说了那具身体只是一个空壳,那里面肯定就没有灵魂。现在人醒来了,里面的灵魂就可能是原装的,也可能不是。
谢眺怀疑一切。
被白云深抓着手的少堡主抬起头来,想着自己只是没来得及跟他们俩说这事,结果就闹出这样的乌龙。
而且警示录这家伙还一下子有能量一下子没能量的,真是非常靠不住,见他们把他抓住了,也不给他出言辩解。
警示录站在三楼,就听楚向晚对着自己大声喊道:“你会告诉他们你是谁啊!”
“哦。”站在下面的两人听见栏杆后的人“哦”了一声,然后低着头对他们说道,“我是警示录。”
“……”
这个转折实在太出乎意料,站在下面的两人一时间都不知该在脸上摆出什么表情才对。
那些因为这边发出的动静而围拢过来的护卫们则感到很是奇怪,警示录是什么?站在上面那位不是追云堡的少堡主吗?
警示录见白谢二人站在下面没反应,于是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对楚向晚说出身份时他的反应,合理推测出白云深跟谢眺对自己的身份也是存疑,于是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说道:“你们可能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证明。”
白云深:“……”
谢眺:“……”
楚向晚:“……”
警示录站在栏杆前,背诵起了《穿越之万受无疆》的选段:“楚向晚心念一转,顿时叫了起来:‘哥哥救我!’那原本神情清冷,不管四周的少年听到他的声音,将目光投向了这个方向——”
不等他念到白云深被三岁的楚向晚那不似凡人的美貌击中心神,白谢二人就同时说道:“住口!不要念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堡主看向他们二人,忽然意识到第一次公开处刑给他们留下来的心理阴影也不小啊。
白云深跟谢眺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这个边缘隐隐闪动着水泽的透明灵体。
既然在上面掌控着身体的是警示录,那么在这里被他们抓着喷了一脸水的,就是可怜的少堡主了。
这一刻,不管是白云深也好,谢眺也好,都在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灵体状态的楚向晚能说话,起码也要能表达出他的意思。不然一旦发生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都不能给他自己辩解,太可怜了。
“抱歉,”少堡主看到谢眺脸上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像是努力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又找不到定点,于是干脆就看着自己手中的楼兰果,“是我误会你了,少堡主。”
白云深也减轻了手上的力道,只是没有完全放开楚向晚的手。
谢眺一挥手撤去了千机楼里的禁制,对守在周围的护卫做了个挥退的手势,觉得这几天下来自己简直像是老了好几岁。
少堡主看着宫廷药师们也被带着去专用的炼丹室,准备开始炼丹了,于是抹了一把脸,向着唯一一个能够听见自己说话的警示录喊道:“跟白神医和谢楼主说,我们回屋里去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