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掌家,也是你自己经常以府中事务繁杂、掌管辛苦为由, 屡屡怠慢母亲,克扣姨娘日常用度。
“还在虎平县各种场合抱怨伯府上下人等全是你一人在养,家事都是你一人在操劳。
“既然你如此辛苦,便由母亲掌家,养着你便是。
“都依着你的要求来的,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连巧珍闻言怒道:“伯爷说这些话不觉得寒碜吗?伯府是老夫人在掌家吗?是老夫人身边的下人在掌家!
“一个下人,掌管伯府的所有事物。反倒是我这个伯夫人,还得看一个奴婢的脸色行事!
“伯爷就不怕你府中这些事传出去被人笑话?!”
冯达笑了:“母亲掌管府中大事,交代身边人办理杂事,哪里不对了?还有,谁给夫人你脸色看了?怎么给你脸色看的?告诉我,我即刻回去打杀了她!
“还是伯府克扣过夫人的月银?你的吃喝用度难道不是比老夫人还好吗?”
连巧珍心中憋屈,她要的不是窝在犄角旮旯吃喝伯夫人的用度!她要的是伯夫人的威势和她在府里的地位!
可这些话她却无处可说,她被冯达算计了。
她没想到冯达如此有心机,让她不经意之间的发作被人看到听到。
她这辈子,是彻底毁在冯达手中了!
冯达并不等她的回答,而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吩咐道:“你准备准备,明日辰正时分,我让人过来接你。”
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
已经迈出了两步却又停下,转回身,扫过香莲,对连巧珍说道:“我刚才进门,你坐在榻上丝毫未动。你是我夫人,我容让与你。
“但你房里的下人……呵呵,以你贴身丫头对伯爷的态度,我便是把阖府上下都召集起来,当众打杀了她,都是她该死。
“而你这个做主母的,就是不懂规矩,无视礼法!”
说完,冯达狠厉的视线把房间里的人挨个看过,这才大踏步的离开了。
房间里,连巧珍双手捂脸,眼泪从她的双手遮掩下流出。
玩耍的冯瑜小朋友早已察觉到房里的气氛不对,却一直瑟缩着不敢动。
直到这时,看到父亲离开,母亲捂着脸,他才悄悄走到榻边,探手拽了拽香莲的衣袖。
香莲被冯达刚才的话吓白了脸,这时冷不丁感觉衣袖被拽,吓得哆嗦了一下。这才回头去看冯瑜,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连巧珍虽然固执,却也被冯达临走时的那几句话吓到。
从冯达进门,她因为心中的怨气,就是憋着一股劲,一心想着要给冯达没脸。
而冯达的几句话,让她猛地醒悟。
仅凭冯达进门她不理不睬,她房里的丫头对家主、对伯爷的吩咐置若罔闻。冯达不但可以打杀香莲,还能以她漠视礼法、不懂规矩,把瑜儿交给老夫人,或者放在某个姨娘房里去养,让她这辈子再没依靠。
然后,冯达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她圈禁在伯府,甚至生死都捏在冯达母子手中。
出于对未来的恐惧,连巧珍服软了。
冯达离开之后,她便开始用心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