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博今用胳膊肘撞了撞王瑞,打圆场道:“他生理期。”
大头倒酒的手一抖,看向常镇远。
常镇远不爽地摸着头发,懒得理会他们那点儿小心思。
不一会儿,煎饺、茶叶蛋和面都端上来,四张嘴呼噜呼噜吃着,气氛沉闷。
常镇远想着自己的肚子,吃完牛肉面就停口,然后站起来来回踱步。
大头道:“你走啥?”
“练走路。”常镇远走了几步,看到不远处有一家理发店,店门口还有那种老式的旋转灯箱。以庄峥的性格,宁可披头散发也不会进这样有技术风险的地方,可常镇远却不由自主地来到门口。
理发师倒是比想象中的年轻,身板瘦小,染了一头黄毛,看到有人进来立刻收起手机,笑呵呵道:“理发?”
常镇远盯着他,慢吞吞道:“要是剪坏了……你就别干了。”
理发师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大概头一回遇到这么惊悚的开场白。
常镇远走到洗头躺椅那里,随手拿下一叠毛巾,挨个铺好才躺上去。
理发师站在洗头盆边上,无比认真地调试着水温。
这样的店收费都不高,所以服务相对而言也没那么周到,洗头就是洗头,并不附带头部按摩或是掏耳朵等服务,一般也就五六分钟收工。但这次理发师足足洗了一刻钟,等凌博今找来时,常镇远才刚刚坐到镜子面前。
“他们回去了?”常镇远舒服地闭着眼睛。
凌博今道:“王瑞喝大了,大头先送他回去。”
常镇远看上去不是很强壮,但架不住那股蛮横的架势,理发师心里本就有点渗得慌,一看又来一个,下手就更慢了。原本十几分钟能搞定的头发,磨磨蹭蹭半个小时还没剪完。
凌博今一打杂志翻完,正打算重新翻一遍,把本来过滤掉的内容也捡起来看一看,就听常镇远手机响起来。
当警察以后,常镇远对自己手机铃声变敏感了,以前除了赵拓棠和徐谡承,很少有人在晚上打扰他。他接起电话,是励琛。
但电动理发器动静太大,他把音量按到最大听了半天都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只好先摆手让理发师停手。
“你说什么?”他问。
“朋友送了点海货,挺新鲜,我给你送点……”砰!冷硬的枪声打断励琛未尽的话语。
“喂?”常镇远从椅子上站起来。
凌博今道:“刚才那声音是不是?”他坐得不远,隐约听见,但不清晰。
理发师颤声道:“像枪声。”
凌博今和常镇远同时转头看他。
理发师抖了抖,身体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凌博今立马掏出手机,“他现在在哪里,马上通知附近的同事过去!”
常镇远虽然不愿意蹚浑水,奈何这次浑水自动缠上了他,不由得他选,只好说:“估计不是在我们门口就是在来的路上。”
凌博今打完电话,看到常镇远又坐下了,忙道:“你不走吗?”
常镇远指着头顶那翘起来的一撮,道:“还没推平。”
“……”
头发最终还是没有达到常镇远的理想状态,在赶去的路上,他一直对着出租车的后视镜打量自己的发型,并对那高出几厘米的几根头发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