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江西蚊虫特别多, 这条青纱帐幔得带上。”
“冬天的棉衣也多带几身, 那边的天气不比京城, 湿气比较重,换洗的衣服不容易晾干……用炭火烘干也是可以的, 不过要注意打开门窗通风。”
“还有你爱喝的团龙贡茶,家里就剩下这一罐了,你先带着, 等哪天宫里又赏下来, 我再让人快马给你送去。”
“这一去就是几千里, 路途遥远,我就担心你路上碰上个山贼水匪或是不长眼的, 你得多带上几个护卫, 就洪武他们吧, 他们是府里的老人了, 有他们跟着我也放心。”
……
孟则知仔细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一声。
整理好行李, 萧氏带着人反复检查了两遍, 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 这才放下心来。
孟则知见状,连忙将手中备好的茶盏递过去:“娘亲,您也累了吧, 喝点水。”
萧氏伸手接了,茶水一入口,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放下茶碗,回头看向郑嬷嬷:“对了郑嬷嬷,把我给少爷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欸。”郑嬷嬷应了,当即带着丫鬟识棋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萧氏打开最上边的一个木盒,入眼的是一沓一百两银子面额的银票,看厚度,起码不下一万两。
她说:“这些钱你带着,该花就花,该用就用,别委屈自己,咱家不缺你这点花用。等你用完了,我再派人给你送。”
孟则知眼前一亮,喜笑颜开:“谢谢娘亲。”
萧氏心安理得的受了,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要知道光是火柴一项,每年就能给她带来超过二十万两银子的纯利润,这还是账面上动过手脚之后的数目。
四周的丫鬟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盯着鞋子上的花纹,不动如山。
“还有这些。”萧氏打开足有一个半抽屉大的木箱子。
木箱子被隔成大小不一的两半,大的一边装着一两到三两不等的小巧精致的金银裸子,小的那边装着金瓜子,上面都刻有宋国公府的字样。
“你父亲辈分大,就是赵家的族长也得唤他一声叔父,等到了那边,赵家的族人少不得要登门拜访。咱家有权有势,那边的亲戚又都是出了三服的,所以也不用看菜下碟,一家一户的准备礼物,随便给个红包就是了。”
萧氏细细说了:“五服以内的亲眷以及几位族老,辈分大的给个二两的金裸子,辈分小的给个一两的金裸子或一个金瓜子。出了五服,七服以内的,给个三两或二两的银裸子,出了七服的,随意给个一两的银裸子打发走就是了。”
“我估摸着应付完这些亲戚,这些钱还能剩下不少,你留着赏人用。”
眼下大扬朝立国不过二十五年,百姓也才刚刚从战乱之中走出来,故而民间并不富裕,一两金子往往能兑换十二两银子甚至更多。而一粒金瓜子的重量为半两,相当于六两银子。
“好。”
这方方面面的萧氏都考虑到了,轮到孟则知这儿,只管点头称好就是。
“这是我从长生观求回来的平安符,你随身戴着,别弄丢了。”
说着,萧氏拿出来一个荷包弯腰亲自给孟则知系上。
荷包是萧氏亲手绣的,正面是虎食五毒图,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还有这个。”萧氏最后拿出一个质地算不上好的玉佩来,同样给他系上,却说道:“这是你生母留下来的遗物。”
孟则知面色微变。
只听萧氏继续说道:“原是不想给你的,后来想想,她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你即将应考,必会佑你平安才是。多一个人护着你,我更放心些。”
孟则知低头一看,总觉得这块玉佩莫名有些熟悉,但他顾不上多想,只一脸动容,轻声说道:“娘亲——”
萧氏眉眼温和,意味深长的感慨道:“我的安儿长大了。”
几天后,萧德仁派了他府上的一个管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