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罪并罚。” 汪九成咽了咽口水:“当判离异,削官,夺爵,抄家,杖一百,绞监候。”
听见这话,赵令武急火攻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而后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宋国公?”
看见这一幕,跪在他身边的兵部尚书下意识的一惊呼。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讪讪地闭上了嘴。
龙椅上的人没发话,百官们也只能是眼观鼻,鼻观心,权当什么也没看见。
汪九成略有些迟疑:“至于赵以敬——”
孟则知了然,当即厉声说道:“赵以敬,朕问你,你究竟清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
本就心慌意乱的赵以敬听见这话更是胆战心惊。
不,他绝不能承认这一点,否则等待他的必将是万丈深渊。
只是没等他回话,便听孟则知自问自答道:“是了,难怪当年你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娘……奉圣夫人害死了邢氏肚子里的孩子。我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你从小就跟在老夫人身边,所以和奉圣夫人不太亲厚的缘故,现在看来,母子之间的天性哪是那么容易扼杀的,感情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对奉圣夫人自然也就毫无信任可言。又或者说根本就是你故意借题发挥,想要栽赃奉圣夫人……”
“不,万岁,”赵以敬惊惧不已,汗如雨下:“臣,臣那时只是因为太伤心了才会口不择言,臣真的不知情啊万岁。”
可孟则知根本就不想听他解释,他冷声说道:“来人,拟旨。”
“冒婚侥幸,已是大罪。罔上失忠,亦亏臣节。在家贱而不禁,盖因胆大妄为。”
说到这儿,孟则知急急的喘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昏死过去的赵令武身上,神情略有些复杂。
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音调却降了下来:“念其往日之功劳,着,削去赵令武宋国公之爵位,杖二十,令其与奉圣夫人合离,一应家产归奉圣夫人所有。”
听到这儿,一众文武官员只以为宁武帝到底是念着往日的旧情,所以选择了从轻处理。
却不想就在下一刻,孟则知又猛然拔高了声音:“赵令武情似可悯,然赵以敬其心可诛,更兼有父债子偿一说,此等人岂可使之有后,着加赵以敬以宫刑,交奉圣夫人处置。”
宫刑?
众臣莫不是下半身一凉,心底对宁武帝敬畏更甚。
赵以敬如遭雷劈,他惊慌失措,失声哀求:“不,万岁,九弟,你不能这么对我……”
没了高贵的身份,他和被碾进泥里苦苦挣扎的臭虫没什么区别。
“拖下去——”孟则知喝道。
说完,便有一队侍卫快步走了进来,伸手捂住赵以敬的嘴,强行将他和赵令武一起拖了下去。
朝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孟则知这才看向萧氏,他扯出一抹笑来,问道:“夫人,朕这么处理,您可还满意?”
茫然过后,萧氏缓过神来,泪如雨下,像感激零涕更像是如释重负:“臣……谢主隆恩。”
下朝后,孟则知便把萧氏带去了慈宁宫。既四下无人,孟则知也就没了顾忌:“娘亲,您先在这儿住着,儿子陪您说说话。等儿子把宋国公府清理干净了,您再回去。”
没有安慰,也没有劝诫,萧氏明白,孟则知什么都知道了,但好在对方待她一如既往的关切,这是演不出来的,欣慰之余,泪水又充满了萧氏的眼眶,她拍着孟则知的手,缓声说道:“好。”
当天下午,神机营的士兵就把宋国公府给围了起来。
一时之间,偌大一个府邸人仰马翻,呵斥声,叫骂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按照宁武帝的旨意,宋国公府后院的姨娘丫鬟小厮,除了萧氏身边的人,一律发卖。至于一众少爷少夫人,抄没家产之后,每人发五十两银子的遣散费,逐出京城。
隔天下午,国公府大门上的匾额就换成了奉圣夫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