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卢增祥当即出班应道。
等到群臣散去,孟则知留着钱博裕用了午膳。
“对了,此番出海,可还算顺利?”孟则知问道。
钱博裕当即放下茶碗,起身回道:“回禀万岁,还算顺利,咱们人多势众,海盗几乎不敢近前。只是路过爪哇岛上的麻喏八歇国时,被占领军误认为是来援助敌军的,当下就打了起来,咱们折了十三个人进去。”
“当地占领军首领担心我军报复,派使者送了一万两黄金过来谢罪。臣想着此番出海是为做生意来的,实在是不宜和西洋诸国交恶,加之对方也死伤惨重,臣便自作主张谢绝了他们的赔偿。”
“除此之外,还有三十余名军士和船工不幸在途中病逝,以及因为遭遇暴风雨,损失了两艘战船和一艘宝船。”
“没吃亏就好。”孟则知点了点头:“至于死去的将士和船工,亦是有功之人,务必厚待其家人。”
“万岁放心,臣有分寸。”钱博裕回道。
“如此便好,舅舅离开京城这么久,不妨在家多待几天,多陪陪外公和舅母,出海的事先不急。”孟则知将他送到殿门口。
“谢万岁隆恩。”钱博裕喜不自禁,宁武帝的言外之意,分明是打算将海贸一事交付给他来办了。
果然这七个多月没白熬,顺利晋升为宁武帝的心腹不说,还捞了一个靖海伯的爵位,加上他现在顶着郑国公世子的头衔,料想只要不犯下大错,将来不降等承袭郑国公的爵位不在话下。
——如此过了六年。
六年里,文武百官没敢再提选秀的事,孟则知也就默契的不拿陆离去刺激他们。
随着玉米、红薯等高产量农作物的推广,加上不竭余力的开荒,全国粮食平均亩产终于突破了四百斤大关,耕地面积也达到了九百万公顷。
“启禀万岁,”内阁首辅卢增祥出班奏道:“至宁武七年十二月,核查,天下户口868万,口5152万。岁入,布锦336万匹,丝绵90万斤,茶342万斤,盐219.7万引……人丁税,银九十六万两,粮191万石;商税,642万两;海贸,1468万两……共折银2392万两。”
“至宁武七年十二月,官员薪俸、军饷、河工三项共支出831万两,贡院修缮、宫廷开销等二十三项共支出361万两……核查,国库存银7792万两,金142万两,粮641万石,布锦43万匹……”
念完这些,卢增祥最后说道:“恭喜万岁,御极不过八载,便有今日之海内又安,上下交足。”
群臣顿时跟着贺道:“恭喜万岁,天下大治,盛世可期。”
“此话言之过早。”孟则知可不仅仅满足于这些,他说道:“既府藏衍溢,明年的丁税便和田赋一起免了吧。”
“是。”众臣无动于衷,全然不像六年前那般神情激动。想来也是,不过是百十来万两银子而已,这会儿国库里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至于布棉,留下三万匹,其余交由海贸部处理。”
海贸部是五年前成立的一个新衙门,顾名思义,主管的是海上贸易诸事。
“对了,前儿个火器局捣鼓出了一种名叫‘水泥’的新奇玩意儿,便与制作,且产量大,可用于修桥铺路建房,坚固如磐石。既然眼下国库充盈,朕想着用这水泥将全国的官道重新铺设一遍。”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经验之谈。
说着,他拍了拍手,当下便有四名侍卫抬着厚厚一块水泥板进来。
众臣围着水泥板又摸又踩,确定不管怎么折腾,水泥板都安然无恙,面上当即升起一抹惊喜来。
只是惊叹过后,众人的面色又渐渐的严肃起来。
将全国的官道重新铺设一遍?这工程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何青云斟酌着问道:“万岁的意思,是征派徭役修路还是?”
“这倒不必,百姓已经够苦的了。反正这会儿国库不缺钱,水泥的造价并不高,这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好的。朕之本意,除了改善交通情况之外,也是存了让农户在农闲之时有个挣钱的好去处的心思。所以此次修路,还是以雇募制来办比较好。至于具体工钱如何,酌情而定。”孟则知说道。
他还想着再过个几年把徭役也给废除了来着。
“如此,也算是藏富于民了。”卢增祥十分赞同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孟则知拍板道:“此事便交由户部、工部以及火器局共同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