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孟则知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那这药有用吗?”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该有用。”
中年男人眼中猛地迸射出一道亮光,他语无伦次的说道:“老哥, 我爸爸他也得了尿毒症, 晚期, 医生说没几天活头了……我爸爸他不容易啊, 我妈早几年跟人跑了,他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们兄弟几个拉扯大, 结果还没享几年福, 就得了这样的绝症, 老哥,您看,您能不能把给您开方子的这位大夫介绍给我。”
这年头可没有换肾一说, 得了尿毒症基本上就只能等死了。
“这——”孟则知一脸迟疑。
“我不白请您帮忙,我给您介绍费。”说着, 中年男人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就往孟则知手里塞。粗略的扫了一眼,大几十块肯定是有的。
倒是一个孝子。
孟则知多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看孟则知目光都没往他手里的钱上多看一眼,中年男人就知道人家看重的不是这个,他更急了:“老哥,就当是我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
火候差不多了。
孟则知连忙拉住他,叹声说道:“看在咱们家里的情况差不多的份上……我实话和您说,我家祖上都是大夫,方子是我根据祖宗传下来的医书自个儿琢磨出来的,还没在人身上用过……您也知道尿毒症是绝症,我估摸着这方子能治好尿毒症的可能性不高,最多只有四成的希望。”
之所以说这些,就是为了取信中年男人,也不用他死心塌地的相信,只用他信三天就行。
“四成?”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竟然有四成,要知道他爹都已经被M国请过来的医生判了死刑了。
他哆嗦着嘴角,诚心诚意的给孟则知跪下了:“老哥,求您救救我爹,能救回来最好,救不回来……那就是命,我们也不会怨您,求您了……”
“怎么回事这是?”
“不知道。”
……
见此情景,来往的路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你看这大庭广众的——”孟则知眉头紧皱,偏偏不管他怎么扶,中年男人就是不肯站起来。
最后,他只能是说道:“既然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试试吧!”
“好好好。”中年男人激动不已:“您请跟我来。”
中年男人姓程,全名程继昌,一大家子人刚刚平反没多久。他本人现在在丁市大学教书,大哥是丁市市委的书记,二哥在报社工作,两个姐姐也都是吃国家饭的公务人员。
当初他家出事的时候,是他爹一力承担了所有罪名,这才保全了这一大家子,不过他爹的身体却在接受劳动改造的时候累垮了。
难怪程继昌这么孝顺。
要不然孟则知也不会精心策划出这么一出。
“林大夫,怎么样?”
看孟则知收回搭在老爷子手腕上的手,程继昌迫不及待的问道。
“难。”孟则知翻了翻一旁的病历本,病人瘦的厉害,用皮包骨头来形容都不为过,症状已经迁延到五脏六腑,严重肌无力,起立困难,呕血是常事,就连呼出的气体都带着一股尿臭味,除此之外,还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多种并发症。
简而言之就是,病人的身体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说话间,他眼角的余光落在候在一旁的年轻男人身上,对方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冲着他点了点头。
没成想还碰上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