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方所在地那次的战斗爆发之后,你有没有再收到其他变更通知?”
“没有,事实上那件事发生的非常突然,我和我的队伍当时就陷在战斗中心,任何计划对我们来说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但我们的通信人员一直有和驻地保持联系,严一杰长官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指示和救援,只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来的太迟了。”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在整个清扫战役中你们都没有收到关于魔方所在地的危险预警,战斗爆发后也没有第一时间接到救援?”
古晨沉默了数秒,道:“是的。”顿了顿又道:“但我想说明一点,世界上没有百分百完美的计划,尤其在依达星,情况总是瞬息万变,苛求计划并不一定是明智的。”
“我们做计划的目的不是为了计划本身,而是将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考虑清楚,设置预警和预案等等。”审查员道,“显然这次的战斗中严一杰中校存在着失职,否则我们就不会让这么多优秀的战士因为贻误战机而牺牲在异星。”
古晨沉默,旁听席上传来低微的啜泣声,他微微侧头,发现是一些阵亡将士家属在哽咽。
审查员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就让他退场了,古晨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座位,一坐下就急急问金易:“你怎么样?”
金易仰着头靠在椅子靠背上,弱声道:“头疼。”
“我们现在就走吧,我带你去医院。”古晨想将他扶起来,金易压住他的手道:“让我稍微坐一会,太晕了,等过了这一波再走。”
古晨想叫人帮忙,但看金易脸色还没到不行了的地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叫,忧心忡忡地拉着他的手缓慢抚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证人传讯完毕,控辩双方结辞,审查组长宣布今天的问询到此结束,所有人等待军方处理结果,散会。
后面的发言金易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古晨因为心急也没太细听,只隐约听明白主审查员的意思——严一杰应该还算不上渎职,只是决策不准、能力不足之类的过失而已,且就这些罪名还要再呈到上级单位商榷,最终八成还要被减轻一些。
总的来说严高的活动还是比较给力的,严一杰基本算是保住了,最多会受一点轻微的处分。
迷迷糊糊坐了一会,金易感觉脑子清明了一点,睁开眼,只见周围熙熙攘攘都是往出走的人,茫然问:“结束了?”
“嗯。”古晨看他缓过来口气,稍微放心了点,搂着他的肩将他扶了起来,道:“还能坚持吗?从这到车子还有一段距离要走,要不要我背你?”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这么多人金易可不想丢这个脸,稳定了一下便被他半扶半抱地搂着往大门走去。
“小哥,小哥你怎么了?”严一灵跟了上来,关心地问,“上去作证的时候就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没什么,有点头疼,可能是感冒了吧。”金易勉强笑了笑,“有空到家里来玩,小砖头天天提起你。”
“好的呀。”提起金砖严一灵高兴起来,在另一边挎着金易的胳膊,道,“你们现在回家吗?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金砖呢?没带来吗?”
“没,寄在托儿所了,一会去领回来。”金易还想邀请她,古晨已经不动声色地挥开了严一灵的手,道:“你小哥不大舒服,我们要去一趟医院,没事改天再请你来玩吧。”
严一城和严一杰并肩从会议室走出来,说话间赶上了他们,严一杰照旧是一副别人欠了他一百万的表情,严一城还算正常,微笑着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一灵不要给你小哥添乱了。古晨,我瞧小易精神不好,这里离家近些,不如先去将军府吧,我叫家庭医生过去等着。”
古晨不愿意去将军府,刚要拒绝,忽然听到四周一片惊呼声——
“啊!枪!他手里有枪!”
“天哪!”
“啊!警卫!警卫呢?!”
“大家快散开!他身上有炸弹!”
只听一声大吼:“都别动!原地趴下!冤有头债有主!谁也不用给姓严的陪葬!”
几人悚然回头,只见一个高大而憔悴的老年男人就站在三四米外的会议室门口,右手握着一把枪,左手敞着大衣衣襟,隐约能看到里面腰上还别着个一闪一闪的东西。
“都趴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周围的人先后尖叫着趴到了地上,古晨暗叫不好,刚要抱金易,金易已经将呆若木鸡的严一灵扑到在地,自己护在她身上,低叫道:“别动!有恐怖分子!”
“你这个混蛋!魔鬼!还我儿子!”那老男人行动异常之迅速,金易本来还以为他要像警匪片上演的那样控诉一下无情的世界无情的你什么的,没想到他第二句话说完就果断开枪。
蓝色的微光一闪,站在金易身边的严一杰砰然倒了下去,胸口爆出一团熊猩红的雾气,电磁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后余势未消,擦着金易的后脑勺飞了过去,将他的头皮燎的火辣辣的疼。
不等他再开第二枪,两个警卫便冲过来打掉了他的枪,那人还要启动腰上的炸弹,被警卫用一个半圆形的电磁墙整个将他屏蔽了。一声闷响过后,电磁墙内一片血肉模糊,行凶者被自己的炸弹炸成了一片迷糊的血肉。
真正的电光石火,整个过程持续不到半分钟,沉寂了三四秒以后周围的人才反应了过来,一些平民发出失控的尖叫,连作证的战士看到行凶者血肉模糊的身体也一阵阵作呕。